他轻轻弹了弹案上的名录,烛光映照出“金城樊氏马场”“敦煌耿氏商队”等字样。
赵忠用金错刀挑开蜜蜡封存的卷宗,嗤笑着说:“给羌人卖铁器的边塞小角色,也敢自称陇西豪族?”
祭天台上,刘宏凝视着青铜鼎中翻涌的火焰。
当卢植押着颈戴铁枷的段氏族长出现时,十常侍全都紧张得屏住了呼吸——这人分明就是去年劫了他们盐车的凉州马贩。
“查!段氏私自铸造兵器盔甲,暗中勾结烧当羌!”天子剑出鞘的瞬间,赵忠突然明白为什么要连夜从死牢提出二十个西凉流寇了。
“陛下圣明!”张让率先跪拜,袖中滑落出盖着护羌校尉印章的密函。
卢植的副将立刻带兵离开,马蹄声震得城头的刁斗簌簌落下沙尘。
何进在武官队列中紧紧攥着剑柄,他安插在段氏盐道的暗桩此刻正泡在渭水河湾里。
三天后,赵忠在廷尉地牢里拍手大笑。
被铁链锁着的“金城樊氏家主”,实际上是被他夺走草场的凉州游侠。
“这烙铁印比真正的族徽还气派。”他扔给狱卒一袋西域金饼,吩咐道:“记得在他背上烙出完整的‘羌’字。”
南宫北阙下,新刻的平乱碑血迹未干。
十常侍联名进献的“忠义匾”已挂在德阳殿,只是无人发现匾额夹层藏着辽东公孙氏的贡品清单。
当幽州快马送来的密报抵达尚书台时,张让正往渤海郡监盐使的任命状上盖章——那人是杨赐的私生子。
未央宫偏殿里,刘宏把玩着十常侍联名献上的《边患录》,册尾的朱砂印渗透进“敦煌耿氏”的血指印里。
“私开玉门关市”的证物,此刻正放在耿氏老主母的佛龛下。
老妇人颤抖着焚烧与韩遂往来的密信时,窗外闪过玄甲军弯刀的寒光。
“该心疼的是并州那些铁商。”张让抿了一口御赐的葡萄酿,看着赵忠烧毁真正的货单。
火光中,“太原王氏军械”“幽州公孙氏战马”等字样化作青烟——这些才是真正资助敌人的大势力,但陛下说留着他们好给公孙瓒找麻烦。
南宫北阙下,新刻的平乱碑沾染着祁连山特有的朱砂土。
十常侍联名进献的“镇边匾”已经挂在嘉德殿,只是没人发现匾额夹层藏着段氏暗窖的地图。
当凉州快马送来的密报抵达尚书台时,张让正往敦煌关市监令的任命状上盖章——那人是段氏族长的私生子。
暮色降临,刘宏站在观星台上抚摸着玉圭。
他身后的十二盏青铜灯突然灭了三盏,他对着西垂的参宿轻声笑道:“告诉张让,下次找羌人当替罪羊,记得用当煎部落的纹样。”
脚边跪着的影卫首领磕头磕得额头出血,怀中揣着明日就要“坠马而亡”的安定梁氏盐商的供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