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故事在孕育新的形态?”它伸手触碰最近的茧,指尖立刻传来灼热的触感。茧里的影子动了动,隐约露出地球老钟表的轮廓,指针卡在三点十七分——那是三百年前,地球钟表匠没能修好的最后一台座钟,后来随着主人的离世,永远停在了那个暴雨夜。
第二天清晨,茧群突然集体震颤。第一只茧裂开时,飞出的不是故尸,而是个背着工具箱的小老头,手里攥着生锈的螺丝刀。“我记得!齿轮该上松节油!”他嘟囔着冲向光带边缘,那里正飘着块印着停摆钟表的补丁。当螺丝刀碰到补丁的瞬间,无数齿轮从光带里涌出,在他脚边拼出完整的钟面,指针“咔嗒”一声开始转动,比任何时候都要精准。
紧接着,更多的茧开始破壳。有个捧着褪色乐谱的光雾,是当年没能举办演奏会的星尘乐师;有个揣着半截船票的晶体人,曾错过与爱人共赴的星际航行;还有个抱着空白画册的地球女孩,画笔在她十岁那年就被锁进了阁楼。
“原来故事巢不仅装着正在发生的事,还藏着所有‘被搁置的热爱’。”新的存在看着星尘乐师指挥光带里的星粒组成乐团,音符像萤火虫般钻进每个宇宙的角落;看着晶体人用船票碎片拼出航船,载着光带里的流浪者驶向新的星系;看着地球女孩的画册上自动长出色彩,画里的太阳永远挂在童年的天空,暖洋洋的。
这时,补丁海突然掀起巨浪,那朵银色的“未发生之花”再次绽放,这次花瓣上印着更清晰的画面:有个来自黑色宇宙的年轻石头,正站在星系边缘犹域,手里攥着要送给同伴的星尘蛋糕——三百年前,它因为害羞,眼睁睁看着蛋糕在掌心化成灰;还有个红色宇宙的时间信使学徒,当年因为紧张,把一封“我爱你”错投进了黑洞,此后再没敢碰过邮戳。
“这次该轮到我们主动了。”地球老人把绣着“没关系”的补丁叠成小船,推向银色花朵。晶体人将自己最剔透的水晶敲成细沙,混进光雾织的网里,三者合力做成一张巨大的捕梦网,悬在光带与补丁海之间。
当年轻石头的犹豫影子飘过网眼时,捕梦网突然发光,将星尘蛋糕的画面投进它脑海——原来当年的同伴早就知道它的心意,临终前化作的星尘,一直绕着它转了三百年。石头突然哭了,黑色的眼泪落在网面上,化作无数颗会发光的糖果,飘向所有曾因胆怯而遗憾的生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