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事星球的绒毛已经蓬松到能托住路过的小行星了。有天清晨,连星虫的线突然集体发出银铃般的响声——那是“故事频率”达到顶峰的信号。小男孩趴在活书树的窗口往外望,看见宇宙深处飘来片流动的“光海”,海面上浮着无数半透明的船,每艘船上都站着个模糊的身影。
“是‘故事旅人’!”守灯塔老人拄着贝壳拐杖赶来,胡子上的发光沙粒抖落下来,在地上拼出古老的星图,“传说他们带着全宇宙最珍贵的‘初心故事’,每千年才会出现一次,寻找能让故事扎根的星球。”
光海刚触碰到故事星球的绒毛,船上的身影就活了过来。有个穿星光斗篷的旅人摘下兜帽,露出张孩子般的脸,手里捧着个玻璃罐,罐子里装着团跳动的光:“这是‘第一声啼哭’的故事,来自宇宙诞生时的第一颗星。”他把罐子埋进绒毛里,光团立刻钻进地下,故事星球突然轻轻颤动,所有绒毛都泛起母贝般的光泽,像被注入了最初的温暖。
另一个旅人带来的是“未说出口的歉意”。那故事被封在冰水晶里,却在接触绒毛的瞬间融化,变成会飞的文字鸟,鸟嘴里叼着“对不起”“原谅我”“没关系”,飞落到各星球居民的肩头。有只文字鸟停在风元素的翅膀上,风突然红了脸,扭头对雨元素说:“上次不该抢你的云……”雨元素愣了愣,笑着把串水珠项链挂在风的脖子上:“那我也不该故意把你吹成乱毛团呀。”
故事旅人里有位最年长的,他的斗篷上缀满了褪色的故事碎片。他从怀里掏出本厚厚的旧书,书页已经脆得像枯叶,上面却写着行清晰的字:“所有故事的终点,都是新的起点。”老人把旧书放在故事母树下,书立刻化作无数光粉,钻进母树的年轮里。当晚,母树就长出了新的枝桠,上面结着的果实全是翻开的书页,每一页都写着某个故事的“新开头”。
新新星球的影子们抢着去摘果实。有个影子摘到“小螃蟹的花瓣又开了”,立刻拉着回声幕布演新戏:小螃蟹举着会发光的花瓣,在新新星球的绒毛里种出片花田,每朵花都长着故事旅人带来的光翅膀。演到一半,真的小螃蟹从故事星球爬来了——它是被光海的甜味吸引来的,背上还驮着只词虫,词虫啃着花瓣,吐出的字都带着花香,把影子戏的台词改成了“花瓣开了,故事就醒了”。
遗忘星的小行星最近总对着星空发呆。它的抽屉里多了个新格子,里面住着“故事旅人遗忘的记忆”——那是段关于“如何记住”的故事,化作了会转圈的小齿轮,每转一圈,就会弹出张写着往事的小纸条。有次齿轮转得太急,弹出的纸条飘到了记不住兽的冰耳朵上,记不住兽突然想起自己的名字:“我叫念念呀!”它蹦起来抱住小行星的壳,壳上立刻长出新的抽屉,专门用来存放所有叫“念念”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