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当少年身形逐渐清晰之后，她的眉头忽地一皱，偏过头去。
“小混蛋……”
她嘟哝着，脸蛋儿也红扑扑的。
“嗯？”
顾云将手从姜岚的领口之中，四散望去，他出现在庚金仙宫一座最高的观星阁楼顶端，此处的视野极佳，更可以直接俯瞰整个庚金道域。
晨风带着浓烈的焦糊味、刺鼻的血腥气，猛烈地灌入鼻腔。
入目所及，触目惊心。
庚金仙宫是姜道玄的重点防护对象，如今勉强还算完好无所，可是在庚金道域之外，很多地方犹如焦土炼狱。
巨大的、深不见底的沟壑如同丑陋的伤疤，纵横交错，边缘流淌着暗红色的熔岩。
奔腾的大河被蒸干，只留下龟裂的河床。
连绵的青山被夷为平地，只剩下一片黑色的砾石堆。
曾经富饶辽阔的庚金道域大地，如今已经满目疮痍，了无生机。
只有几个在断壁残垣之中寻找亲友的灾民在嚎啕哭泣，无数的城镇，能够完整保存下来的不足十分之一，有近乎三成的地方已经成为了彻彻底底的一片废墟。
地面之上，火焰熊熊燃烧，半片天空都已经被染成了不祥的暗红。
“天命，这就是你选择的天命之子吗？”
他抬头望天，冷笑一声。
舞台是他搭给林辰的，但是他并没有给出任何引导和选择……
林辰以自己的绝对主观意志做出这样的选择，也就意味着他彻底不存在任何生还的可能性。
顾云的心中再无任何负担，目光冷峻望向战场之中。
位居世界中心的少年狂笑着，整个人都陷入兴奋之中无法自拔：“哈哈哈！姜道玄！看到了吗？这就是天意！天意在我！”
他遥指着四散奔逃的修士，心中充满了病态的快意和掌控一切的膨胀感。
“太可怕了，他太可怕了。”
有庚金仙宫的弟子瘫软在了地上，无助的看着空中林辰，就好像在看一个魔鬼。
只要是个人类在看到这副如人间炼狱一般的惨烈景象之人，都会不由自主生出恻隐之心，可是林辰，作为始作俑者的他，不但没有半分的愧疚之心，相反狂笑不止。
那些普通群众，低级修士们更是心如死灰，看着那高空之中闪烁着七彩光芒的身影，心中的绝望感无以复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