装甲车又撞上块半埋在雪里的导弹外壳,那铁皮“哐当”一声弹起来,擦着他们头顶飞过去,砸在废墟堆里溅起一片雪雾。
张涵抬脚碾过块带焦痕的碎玻璃:“嫌颠?等会儿从这些弹孔里爬出来个把‘活物’,你就知道现在这点颠簸算啥了。”
刚往前挪了两步,就见装甲车撞开的断墙后,露出半截被炸歪的居民楼单元门。
门楣上还挂着褪色的春联,旁边的墙皮却被炮弹气浪掀得精光,露出里面蜂窝似的孔洞,像只被打烂的蜂巢。
“还说什么这是个好差事,照我看啊,纯属给阎王爷递简历!”臭虫一边抱怨着,一边往前挪,每抬一步都像在拽一头死猪。
按队形,他得跟前面的人拉开三步距离,形成分段掩护。
这重机枪子弹沉、射程远,就得这么散开,遇着事才能第一时间把火力泼过去。
他哈着白气,睫毛上的霜花沾了一层,刚腾出只手想抹一把,眼角余光突然扫到左前方三楼破窗里有个东西晃了下。
“那啥玩意儿?”弹药手嘟囔着,把三脚架往雪地里顿了顿。
臭虫眯眼瞅过去,起初以为是块挂在墙上的破布,风一吹晃晃悠悠的,还随口接了句:“管它啥,赶紧挪地方……”
话没说完,那东西转了半圈,露出个藏蓝色的后背,三个人同时顿住了脚。
“警服?”弹药手愣了下,还想往前凑两步看清楚。
臭虫却心里一紧,莫名的感觉不对劲。
这玩意后背佝偻得厉害,不像活人能挺起来的样子,他使劲眨了眨眼,把睫毛上的霜抖掉,这下看清楚了。
那块破布分明是一只身着警服的感染者,前襟撕开个大口子,里面的肉冻得发黑,半边脸烂得露出牙床,正对着他们这边“看”呢。
“操!”臭虫吓得手一松,三脚架“哐当”砸在地上,重机枪差点翻过去,“是那玩意儿!穿警服的!”
话音刚落,就见那东西猛地抬起胳膊,手里攥着根粗钢筋,像举标枪似的对准了他们。
“扔东西了!快躲!”中士喊着往旁边扑,臭虫也连滚带爬地往装甲车后缩,三脚架在雪地里拖出两道深沟。
张涵刚听见动静抬头,就见三楼破窗里晃过那抹藏蓝。
跟着一道黑影带着风声往下砸,他根本没看清是啥,只觉得那速度不对劲。
“我日。”他想都没想就往装甲车侧面扑,这角度刚好卡在装甲车和断墙之间,三楼窗口投下的视线被炮塔挡住,钢筋就算扔下来,也只会砸在装甲车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