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只要他察觉到有人竟敢抢夺自家女婿的风头,甭管对方笔下所描绘之物如何绚丽多彩、引人入胜,哪怕是天花乱坠到令人瞠目结舌的地步,于他而言也是如对牛弹琴,横竖都是看不懂的。
如此一来,他定会毫不留情地斥责道:“你这写的是什么玩意儿!简直就是一派胡言、狗屁不通!”
紧接着,便是一阵狂风骤雨般的棍棒伺候,直打得那人哭天喊地、皮开肉绽,真可谓是“细皮与嫩肉齐飞,鲜血共衣裳一色”啊!
不过话说回来,这样倒也算得上是王勃的幸运了。
毕竟若遇上此等蛮横无理且毫无文学素养之徒,再好的作品恐怕都会被埋没,甚至遭受无妄之灾呢。】
赵大看到这里笑了下,道:“后世这是开玩笑了,纵然是俺这样军汉出身的,也知道治理地方须6得用有文化的读书人才行。”
“那阎都督好歹也是当时洪都的一任长官,唐人又诗风浓郁,怎么会没有鉴赏的能力?”
怕是那阎都督刚开始见王勃抢自己搭好的台子唱戏,确实是会有恼怒在身的。
但读完了王勃的作品后,尤其是里面还写了自己的名字,当场就得把王勃供起来当祖宗!
就如同李太白的作品一样,岑夫子和丹丘生如果没有出现在《将进酒》里面,凭借二人自己的本事,有机会名留青史吗?
一方长官确实是很高的官职了,很多人一辈子也难以达到的,但大唐三百年,诸夏数千年来,一地长官很少吗?
【其实就算阎都督不是不识字的狗肉将军之类,假如是个头脑冬烘,“身自端方”、“体自坚硬”的那种迂腐之儒,也不一定就觉得王勃的文章好。
我们看王勃的这篇文字,从那些应制八股、歌功颂德的文章标准看,前半篇写景写事倒还说得过去,但是从“落霞与孤鹜齐飞,秋水共长天一色”的景物描写之后,按这类文章的一般原则,就该转入借滕王阁的盛会来歌颂阎公领导下的大好形势,而王勃却写的是什么?
用大段的文字倾诉了一回他个人的愁闷苦情:“
嗟乎!时运不齐,命途多舛。 冯唐易老,李广难封。 孟尝高洁,空怀报国之心;阮藉猖狂,岂效穷途之哭!”
这些话在此场合下说出来,一般也不讨领导喜欢。
虽然说王勃此文有点仿《兰亭集序》的意味,但他的身份和当时的王羲之完全不同,滕王阁会也不同于兰亭之会,所以这样写不大符合应酬文章的要求。
不过正是由于王勃这种我行我素,特立独行的性格,才有了《滕王阁序》这篇好文,王勃才不管你们谁高兴谁不高兴,我以我笔写我心,这正是桀骜不驯的才子本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