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呦，我的鼻子！”
张平夸张地挥挥手，一脸嫌弃。
“离远点，离远点！”
“一身猪圈味儿，熏着我媳妇孩子了！”
李二狗被呛得直咳嗽。
他尴尬地往后挪了一步。
眼睛还是死死黏在桌上的红烧肉上，挪不开了。
赔着笑脸，声音里都带着哀求的意味了。
“平哥，您就赏我一口呗，就一小口！”
“我给您夹菜，给您倒酒，保证伺候得您舒舒服服的……”
张平这才放下筷子。
似笑非笑地盯着他。
“李二狗，你平时偷奸耍滑，干活磨洋工，这会儿倒是积极得很啊。”
“说吧，你那表哥刘建功许了你什么好处，让你跑来夜校捣乱？”
红烧肉这三个字一冒出来，李二狗脑子瞬间短路。
脱口而出。
“他说……说给我肉吃……”
说完，立刻就捂住了嘴。
意识到自己说漏嘴了。
张平听了，哈哈大笑。
“男子汉大丈夫，敢做不敢当？赶紧干活去！”
李二狗却一屁股坐在地上，直接耍起了无赖。
“平哥，我真饿了，好几天没正经吃过饭了，没力气干活啊……”
张平没理会他地惺惺作态，继续追问。
“刘建功就让你来捣乱夜校？没别的吩咐？”
李二狗眼珠子滴溜溜地转，支支吾吾。
“没……没了……”
“真没了？”
张平拿起一块红烧肉，在他眼前晃了晃。
“说实话，这肉，我还能再给你弄来几斤。”
李二狗的肚子更响了。
咕噜一声。
眼神里的渴望，简直要溢出来。
张平继续诱导。
“刘建功就给了你一个空头支票？让你白干活？他可是教育局的干部，吃香的喝辣的，就让你喝西北风？”
李二狗这话听进去了。
心里也开始犯嘀咕。
是啊，表哥平时对自己呼来喝去，好处没捞着多少，尽是些吃力不讨好的活儿。
这次的事，要是成了，好处肯定是表哥的。
要是失败了呢？
看看自己现在这狼狈样？
别说肉味没闻着，饭都没吃上一口，还得给张平白干活！
想到这，李二狗越想越不平衡。
忍不住骂出了声。
“刘建功那孙子，就知道忽悠我！净让我干脏活累活，好处都他一个人捞了！”
张平知道，李二狗这是彻底上钩了。
拿起一个白面馒头，中间挖了个洞，舀了一勺肉汤浇进去。
递给李二狗。
“先吃点垫垫肚子。”
李二狗一把抓过馒头。
那吃相，好像饿了几天几夜似的。
白面馒头啊，这年头，对他来说，那就是顶级的美味。
自从“谁干活谁拿粮”这规矩出来后，他这种混日子的懒汉，日子真是一天不如一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