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个几不可见地摇了摇头。
宰相死在他们手上,还是以这种方式……谁扛得住?
大帅也扛不住!
“你去!”最初拦路的那个兵士侧头,压低声音对同伴道:“禀报大帅!”
他顿了顿,声音更沉:“老先生的话,一字不漏!”
末了加重语气:“快!”
那兵士不敢耽搁,矛一收,冲林若甫胡乱拱了拱手。
算是礼数到了,转身就往府外跑。
院门“哐当”一声又关上了。
……
淮南郡守府,后衙。
这里本是郡守办公的地方,眼下却成了临时的酒场。
几张粗陋的木头大桌胡乱拼着,上面杯盘交错,一片狼藉。
林友文大马金刀地坐在主位上。
他下首,围坐着几个心腹将领,一个个都是能征惯战的悍将。
“嗝!”
那个络腮胡子的王将军,正抱着个酒坛子不撒手,脖子一仰。
醉醺醺的说道:“这日子真潇洒啊,就是不知道狗皇帝平时都喝的什么琼浆玉液。”
他抹了把嘴角的酒渍,还要再喝。
外面却忽然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一个兵士连滚带爬地冲了进来,盔甲都跑歪了。
兵士一眼锁定主位的林友文,踉跄几步,“噗通”单膝跪地。
“大,大帅!”
声音带着喘,一下就把屋里的吵嚷给掐断了。
王将军正喝在兴头上,被打断很是不爽,眼睛一瞪。
“嚷嚷什么?没瞧见大帅正乐呵?什么天塌下来的事儿,滚出去说!”
那兵士头都没抬,像是没听见王将军的话,只对着林友文。
“禀大帅!方才……方才林老先生那边……”
他把小院里发生的事,竹筒倒豆子般说了出来。
尤其林若甫那句要吊死在院里的话,学得嗓子都带了点颤。
“他说、说要是一个时辰见不到您,他就吊死在那儿!让您……让您背上个弑叔的骂名!”
话音落下,屋子里针落可闻。
刚才还热火朝天的酒劲儿,仿佛瞬间被冰水浇灭了。
王将军刚举到嘴边的酒坛子,就那么僵在了半空。
几个将领面面相觑,脸上的醉意也褪了大半。
弑叔?这名头……谁沾上谁倒霉啊!
所有人的目光,最后都落在了主位上。
那个始终没吭声的林友文身上。
林友文停下了啃羊腿的动作。
随手将骨头扔在桌上,发出“哐当”一声响。
他拿起旁边的酒碗,将碗中浑浊的烈酒一饮而尽。
“呵……”
林友文发出一声意味不明的低笑,那刀疤脸显得更加扭曲。
“这老东西,还真有几分骨气。”
他擦了擦嘴角的油渍,眼神里却闪烁着冰冷的、如同看猎物般的笑意。
“想用死来拿捏本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