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锋却在半空急转,削下自己一缕鬓发:"这三千烦恼丝,就当陆某替诸位担了猜忌之罪!"
晨光刺破薄雾的刹那,蒲墨风突然率十二名执法墨者掀开帐幔。
三十七架刻着各家印记的机关兽轰然倒地,每具兽首都插着写有"墨"字的玄色令旗。
"咸阳传来消息。"莫墨商展开沾着隼羽的密信,声音陡然发颤,"焚书令已下,博士宫......只剩墨典尚未找到。"
一直沉默的邬墨兰突然解开发髻,任由青丝散落在机关残骸上。
当她抬头时,眼中水光比青铜剑还要冷冽:"我愿以墨家辩术起誓——昨夜暗算周师姐的机括,带着楚地特有的丹砂味。"
叶墨田的佩剑突然坠地。
他身后有人慌忙去捂腰间锦囊,却被蒲墨风反剪双手——指缝间漏出的朱砂,正顺着晨光簌簌飘落。
---叶墨田踉跄着踩住那卷《墨辩》残章,青铜剑柄在他掌心烙出暗红印记。
晨光刺破他额角的冷汗,将批注上未干的墨渍映得发亮。"这...这是..."他喉咙里挤出嘶哑的声响,指尖突然痉挛般蜷缩——那字迹转折处特有的飞白,分明是师父教他们辩术时惯用的笔法。
邬墨兰的青丝拂过机关兽残骸,丹砂粉末在她素白指尖凝成血珠:"叶师兄可还记得,三年前我们修补《非攻》残卷时,师父曾说墨辩如镜?"她突然抬高声调,袖中滑出半截断裂的铜尺,"如今这镜中,可还照得出同门面目?"
人群忽然骚动。
黎墨水攥着被撕破的袖口钻出人群,她腕间的九连环不知何时少了两环:"昨夜...昨夜我亲眼看见叶师兄往机关兽暗格里塞帛书!"她突然扑向莫墨商脚边的青铜弩机,从箭槽抠出团染血的丝绢,"这上面的暗语,和上月临淄传讯用的密文一模一样!"
陆墨渊忽然按住腰间玉珩,三枚青铜齿轮从袖口滚落在地。
当啷声里,七十二片山河图残片突然在众人头顶重组,这回映出的却是墨家总坛的星象台。
周墨羽拾起带血的蒺藜,轻轻按在星象台对应的危宿方位:"诸位可识得这个?"她指尖发力,蒺藜内部突然弹出三寸长的铜针,针尖泛着诡异的幽蓝。
"楚地巫医炼的鸠毒!"蒲墨风突然扯开某个墨者的衣襟,露出锁骨处未愈的灼痕,"难怪上月在云梦泽,项氏的人能精准截杀我们的粮队!"
叶墨田突然暴起,机关匣里弹出六棱铜锥直指陆墨渊。
寒光闪过时,周墨羽的药帛突然散开,露出臂甲内侧的十二连环锁——咔嗒三声脆响,铜锥竟在半空解体成齑粉。
陆墨渊纹丝未动,垂眸看着铜粉飘落在师父的字迹上:"叶师兄的《经说》篇,还是师父手把手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