琴酒的动作微不可察地停了一瞬,眉目低垂,眸底暗色涌动。
他没有立刻开口,而是用舌尖细细剖析着这道菜的味道,直到那丝独特的药味也彻底散去,他才缓缓抬眸,看向对面的人。
视线交错的瞬间,叶初正好单手托腮,眼睛一眨不眨看着他,像是在等待他的评价。
“这些天的菜……”琴酒盯着他,语气肯定,缓缓道:“都是你做的。”
叶初挑眉,微微歪头,笑意温和:“你不喜欢吗?”
琴酒嗤了一声,手中的刀叉轻轻磕在瓷盘上,发出一声清脆的响动。
他身体向后,放松地靠在椅背上,语气中似乎带着几分嫌弃:“以后别做了,你那副样子,真担心哪天被你毒死。”
叶初轻轻眨了下眼,嘴角的笑意加深了一分。
“那你还吃吗?”
他的目光落在琴酒身上,慢条斯理地伸出手,指尖碰到盘沿,像是只要琴酒说一个“不”字,他就会立刻撤走那盘菜。
琴酒没有说话,只是睨了他一眼,目光沉沉地盯了他几秒,随即又低头,舀了一勺炖牛肉。
叶初单手托腮,撑在餐桌上,笑意几乎要从眼底溢出。
他低笑一声,手指收回,漫不经心地转了转勺柄,品尝了一口自己辛苦做出的菜。
随即轻描淡写地感叹道:“其实做饭也没有那么难。”
——以前是他的方法错了。
有了格拉帕的帮助,他才意识到,这件事原来这么简单。
只要数据精准,变量稳定,结果就可控。
——这其实和实验没什么区别。
琴酒冷哼了一声作为回答,低头又切了一块牛肉,眼底暗色浮动。
那股淡淡的气味仍旧存在,藏在酱汁里,藏在番茄的酸香之下,稍不留意便会忽略过去。
但他尝得出来。
这并不是什么普通的草药。
他甚至都无法判断这究竟是不是草药。
可无论是什么,哪怕是最顶级的实验室药剂,也只能做到促进愈合,没有一种能够让已经存在多年的疤痕淡化。
……到底是什么?
琴酒的视线缓缓上移,落在对面的人身上。
银发松散,柔软的毛绒居家服让他整个人看上去毛茸茸的,带着慵懒的松弛感,好像将最柔软无害的一面毫无保留地展露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