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跟着雾气婴儿穿过三道水密门,金口河的手电照亮了成排的陶缸。他掀开生锈的盖子,一股浓烈的腥臭扑面而来。每个缸里都泡着蜷缩的婴儿尸体,皮肤白得像蜡一样。最里面的缸体上刻着“陈”字。小陈忍不住想吐,呕吐物在面罩里打转,还嘟囔着:“这是...船长的私藏?”突然,所有陶缸同时发出“咕咚”声,尸体们齐刷刷地转头。金口河一看,最年长的尸骸戴着金锁片,上面刻着“金河生”——这正是他父亲的名字。
金口河穿过布满抓痕的走廊,在机舱找到了铁链。二十米长的链条从通风管垂下来,末端拴着一具男尸,那面容跟他父亲照片一模一样。尸身周围还漂浮着数十张纸条,每张都写着:“还我儿命来”。小陈突然开口说:“当年捞尸队只找到你爸的潜水表。”又补了一句,“但陈九爷家族世代造船...”话还没说完,铁链突然绷直,把金口河拽向舱壁。他看见父亲的尸手在锈迹斑斑的金属板上划出字迹:“陈家以婴肉腌三年,开海宴”。
金口河撬开最后的舱门,手电一照,那场景简直让人作呕。巨大的宴会厅里,长桌摆满了婴尸拼盘。每具尸体都保持着蜷缩的姿势,皮肤呈腌肉特有的粉红色。小陈带着哭腔说:“这是...陈家的祖传秘方?”突然,所有尸体同时睁开眼,上百双灰白瞳孔盯着他们。宴席尽头的主位缓缓浮现出人形,正是陈九爷的遗骸,头颅上还戴着金丝眼镜,正用勺子舀起一具婴儿的脑浆。
金口河在陈九爷尸身旁找到个防水袋,里面装着张人皮地图。用血绘制的航线终点标注着“陈氏祖坟”,下方小字写着:“食婴千具,可得龙脉”。小陈喊:“金哥!那些缸...”金口河一回头,只见所有腌缸同时爆裂,婴儿尸体像炮弹一样飞射而来。他挥刀斩断迎面飞来的尸首,断面里滚出颗金牙,跟父亲遗骸的齿模完全吻合。
金口河把心一横,将陈九爷尸骨绑上炸药。这时候,整艘沉船开始剧烈震颤,无数婴儿哭声从四面八方涌来,海水变得粘稠得像血一样。小陈指着下方喊:“金哥!他们...他们在托着我们!”只见成千上万的婴儿尸骸组成人链,正将他们推向水面。爆炸声响起的刹那,金口河最后看见陈九爷的头颅在深海中炸成碎片,而父亲的尸身化作白光,轻轻吻了他的面罩。
三个月后,渔民在附近海域捞起个铁盒,里面是101枚婴儿乳牙,最上面那枚刻着“金河生”。这事儿啊,就这么结束了,但那片海的神秘,可还远远没个尽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