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拍了拍手,认真看向孟蕊。
“我们第一次见面,我就和你说过,我来京城,只是为了你。
我不会在京城久待,若是你在你父亲身边,能过得好,我便放心离开,如果不符合我的预期,我会把你带走,跟着娘过,你愿意吗?”
孟蕊怔怔与娘亲对视,“您和父亲,不能在一起吗?我想和你们都待在一起。”
满打满算,与亲生父母同时在一起的日子,还不到一个月,娘亲就想要离开了吗?
“曾经,我也以为我可以在京城,和你父亲一起过一辈子,嫁人生子而已嘛,其他女人可以的,我为什么不行?”
孟天仰头望向漫天星空,深吸一口气,缓缓呼出。
“来京城之前,我以为这里是花团锦簇的富贵窝,我和你父亲还能像在江湖上那样,每日吃吃喝喝,打打抱不平,只是换个地方逍遥自在。
可惜,并不是那样,森严的规矩我学了,易怒的脾气我收敛了,旁人的奚落嘲讽,我也当没听到。
但是,我没忍住拳头,揍了欺负女人的五皇子一顿,害得你父亲与家族断绝关系,让他从目高于顶的少爷,变成了看人脸色的商人。
我想,我和你父亲,根本不适合在一起。
我该走我的江湖路,他有他的璀璨仕途。”
“娘亲……”孟蕊伸手,握住娘亲的手,直言不讳地问,“您还在为十六年前的事,生父亲的气吗?您恨他吗?”
“嗯……当时是有生气的,但当我离开京城后,突然感到前所未有的轻松。”
孟天揉了揉脸,觉得自己有些好笑。
“我那时在京郊的友人家坐月子,纠结过要不要带着孩子回城找谢清源,但只要一想到那些麻烦的规矩,要应付那些装模作样的人,就非常烦躁,后来索性直接离京了。”
孟蕊听着娘亲的话,想着这些时日相处了解到的娘亲的性情,十分能理解娘亲当年的选择,只不过……
“京郊的友人?”
孟蕊不是第一次听娘亲提起这位帮过她的友人,不禁好奇地问。
“娘亲,您说的这位友人是谁?她还在京城吗?”
“她呀,说起来你也认识。”孟天对孟蕊卖了个关子,“她现在还住在京郊哦。”
孟蕊困惑地眨了眨眼,她认识的住在京郊的人,好像只有曾经教她作画的师父郑栩。
“当年帮您的那位友人,是郑栩大师吗?”
“是啊,我这次回京,还在她那儿住了好几天呢。”
孟天又随手摘下一朵粉色的月季,一边掰着花瓣一边笑着说。
“那天你们去阿栩那儿看望她,我就在旁边的屋里,你们离开后,我一路跟随你们马车走,脚程到底比马慢了一点,晚一步才到锦溪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