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
那日茶楼一绪,程怡对王若嫣印象颇好,只觉她是温柔大度之人。
王若嫣牵着她的手,一口一个妹妹叫着。
程怡只当她是好说话的。
此时进门一句姐姐,却不料王若嫣面色一沉,声音冷冽如冰,断喝道:“你什么东西,敢称呼我姐姐?
我们王家可没你这般低贱妹妹。”
程怡面露惊异,一时间乱了分寸,低声嘀咕一句。
“不是你说日后我们以姐妹相称吗?”
一个粗壮婆子对着程怡劈头盖脸一顿数落:
“好不要脸!
你还是程家千金时,我家大小姐自然可以与你姐妹相称。
可如今我家小姐是荣府少夫人,你却是荣府贱妾。
你如何还敢提当日称呼?!
也不知平阳侯府都是什么规矩,竟教出这样没教养的!
你给我记住了,要唤少夫人!”
程怡抬头看向王若嫣,却见她昔日温婉和善之态荡然无存,取而代之的是满脸的严肃与傲慢,令程怡愕然不已。
王若嫣冷冷扫了程怡一眼,语气冷若冰霜:“当日你在茶楼当众跪我,哭得可怜楚楚,不就是算计我不敢当妒妇,不得不接纳你进荣府吗?
你勾引世子,未婚有孕,德行有失,伤风败俗。
你不会真以为你有资格同我姐妹相称吧?”
程怡心底生寒,只觉不妙。
这时只得低低唤了声:“少夫人。”
王若嫣不屑掀了掀眼皮,没有应声。
程怡于是跪在地上,手中茶盏高举过头顶。
“少夫人,妾给您敬茶。”
托举半晌,却不见对面人接茶。
“少夫人,妾给您敬茶!”
一个婆子冷哼一声,出言指点:
“你是荣府贱妾,要说贱妾给您敬茶!”
程怡自小娇生惯养长大,只这一会儿,手臂就觉举得生疼,这时只想赶紧将茶盏递出去。
她强忍心中不悦,从牙缝里道:“少夫人,贱妾给您敬茶。”
“大点声!没吃饭吗?”婆子朝程怡大喝一声。
程怡噙着泪,颤抖着手臂道:“少夫人,贱妾给您敬茶。”
那端这才缓缓伸出一只手来,拿起茶盏。
程怡正要松口气起身,余光忽见茶盏朝她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