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突袭日军联队部时,从某个少佐尸体上摸来的战利品。
";老林,你们游击队上次截获的密码本...";雷队长用树枝在地上画出歪扭的等高线,";虎峪沟往东三十里,是不是有条没标在地图上的驮马道?";
游击队长沾着唾沫在岩壁上画出更精确的路线:";从羊肠子峡穿过去能绕到鬼子据点背后,不过去年雪崩把路埋了...";他突然瞪大眼睛,";你们该不会想?";
";轰开它。";小山东突然插话,这个平时沉默寡言的爆破手眼睛发亮,";用黑火药分层爆破,只要计算好当量...";他沾着灰土的手已经开始在地上写算式。
雷队长用靴底抹掉那些数字,转头看向正在保养枪械的柳明轩:";柳子,如果让你在八百米外打固定靶,用三八大盖和缴获的九七式哪个顺手?";
";九七式射程够,但表尺分划不对。";狙击手头也不抬地继续通枪管,";给我两天时间重新校准,误差能控制在半个密位。";
山洞外忽然响起淅沥雨声,潮湿的寒气顺着岩缝渗进来。
雷队长望着跳动的火苗,想起三个月前第一次见到萧云时的场景。
那个自称教书先生的年轻人,在听说他们要袭击日军油料库时,随手就在沙盘上推演出三条穿插路线——每条都精准得像是用尺子量过。
";收拾东西,天一亮就动身。";他忽然站起身,牛皮靴底碾碎了最后一点火星,";老林带三个人去探路,小山东准备爆破器材,柳子把狙击枪校准好。";
当第一缕晨光刺破云层时,二十几个黑影已经沿着峭壁上的藤蔓向下攀援。
雷队长抓着岩缝里的树根,听着下方传来驮马道旧址的潺潺水声。
这场豪赌若是成功,他们就能在日军眼皮底下撕开条新动脉。
挂在腰间的怀表突然震动起来,雷队长差点松手摔下悬崖——这是他特意改造的预警装置,当怀表磁针指向正北时,说明三里内有成建制的日军部队在移动。
";加速下降!";他压低嗓子吼道,指甲在岩壁上刮出白痕。
下方河谷升起的晨雾里,隐约传来骡马銮铃的叮当声,还有皮革马靴踩碎砾石的脆响。
当骡马銮铃穿透晨雾时,柳明轩的枪口已顺着藤蔓垂了下去。
他右腿勾住岩缝,左手扯开缠腰的伪装布——那上面沾满三天前运输队马匹的粪便气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