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衣人首领表情凝重,他回过头扫视一眼,屋中只剩七八人,而且还有三人身带箭伤,眼见是闯不出去了。
他低声道:“诸位兄弟,我等世受太子重恩,使命未达,唯有一死而已。”
另一人恨恨地道:“只恨魏申此贼,逃过一劫。”
首领冷啍一声,淡淡地道:“未必!”
魏使色厉内荏地在庭院之中大声吼叫着:“老子数到三!再不出来受降,休怪刀剑无眼!”
“一!”
“二……”
“三”字尚未出口,屋内突然腾起一团火光,片刻之间,就将整间屋子烧得如同一座火山,哔哔剥剥的火星四下飞溅,间杂着一股人肉燃烧的焦臭之气。
围攻的军卒纷纷掩住口鼻,不住后退。
魏使没想到这些刺客如此刚烈,一时敛容屏气,肃然起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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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河湾流,暮色四合。魏申站在船头,望着远处渐渐清晰的港口,若有所思。
“太子,夜色已暮,晚间不能行船,咱们靠岸歇息吧。”随从魏安捧着一领狐裘躬立身后。
魏安是魏申的贴身侍卫,无论魏申高居太子之位,还是身作南冠之客,魏安始终不离不弃。
尽管魏申早就不是太子,但魏安一直没有改过口,坚持以“太子”尊称。
魏申回头扫了他一眼:“不!就近划入芦苇荡,今夜就在水曲处歇息。”
魏安略一迟疑,但多年来养成的服从意识,使他选择了遵命。
“遵命!太子,属下派出两艘小舢板,每船两人,分居上下游芦苇荡入口处值守。”
魏申答道:“善!岸上也要派两人警戒!”
魏安道:“诺!”
魏申摆了摆手,示意魏安去安排,而他的目光依然凝视着东方,故国大梁城的方向。
魏申人尚未出函谷关,就预料到大梁并不是人人都欢迎他的回归。不仅仅不欢迎他,更希望他彻底在这个世界上消失。
包括但不仅限于,自己那些不省心的弟弟,特别是当今太子魏嗣!
是以他率领亲卫,乔装易容,改走水路。
河风拂过他的面颊,几缕不长的胡须随风舞动,带来一丝潮湿的寒意。
湾流之中,水势平静,这看似平静的河面下,暗流正在涌动。
天色渐暗之前,船只终于成功地隐身于芦苇荡中,船夫下碇,众人不点灯火,简单吃了点干粮,便在摇曳的波声中沉沉入睡
突然,船身猛地一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