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升眼中闪过一丝讥讽,但语气依旧平静:“大圣说笑了,陶某当不起的。”
寒暄几句之后众人重新坐下,陶升在张燕左手边,笑着站起高举起酒杯朗声道:“齐大圣,听闻您率领当搏营五千人五日克襄桓,十日破长子,短短二十日内就收降了上党一郡一十四县,真是让我等惊为天人。齐大圣真乃我太平道的擎天白玉柱,架海紫金梁啊,我提议大家一起敬齐大圣一杯。”
随着陶升的话,宴上众人俱都举着酒杯站起来应和道:“敬齐大圣!”
“哈哈,不敢当,不敢当,这都是将士英勇,我不过一介附骥攀鳞之徒而已,何德何能,愧不敢当。”齐润也站起举杯道。
“齐大圣如此英雄,何以不在上党备御官军反攻,却被马掌教派到这昔阳城来驻守呢?”陶升饮下酒,待场上都静下后冷不丁问出这个问题,他的双眼环视了场内一圈,最后用那带着些许阴冷的眼神看着齐润,像是一条毒蛇。
场上众人闻言后也都看向齐润,他们都知道最近自己这边强抢了上艾城,还造成了一些死伤,更是打算再占昔阳,于情于理,冀州部都不会坐视不理,这是派齐大圣来跟他们黑山部对垒么?他们可不愿以这样的身份来面对这位太平道的大英雄,毕竟同类相残实在说不过去,可如果冀州部真有这个想法,那他们虽然理亏,但也不会任人鱼肉。
这个问题本来一直都压在这些人心底,就连张燕也没问过,仿佛这个问题没人问就不存在一样,此时陶升突然揭破,像是在平静的湖面丢了一块石头,使得众人心中俱都泛起涟漪,不由自主的盯着齐润等着听他的回答。
“陶主簿,今日设宴,只是为了请齐大圣来做客,为其洗尘,这种场合问这种军机之事不太合适吧?”张红缨见陶升问的不怀好意,心里知道齐润不好回答,急忙站起来给齐润递台阶。
但齐润并不打算下这个台阶,他饮下那杯酒,把酒杯轻轻的放在桌上,朗声笑道:“是,你们想的不错,我就是专门来阻止你们黑山军抢占昔阳城的。”
此言一出,场上一片哗然,张燕也一脸错愕的看着齐润,他本以为齐润会就着张红缨给的台阶含糊两句,那时他再出来圆个场,把这事遮过去就是了,反正今这宴上作陪的都是自己的亲卫部曲,他自是说一不二,可他没想到齐润竟会这么直接,当着这么多人就把话挑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