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吟片刻。
就此向着师兄颜路道别,独自向竹林深处走去。
直到立于篱笆院外。
眼见屋内还有灯火,似乎正在等候他的到来。
张良恭敬做礼。
“师叔,子房有事求见。”
院中传出苍老声音,却是中气十足。
“老夫已经就寝。”
就寝?
抬眸看见灯火摇曳,张良对这鬼话岂会相信。
“师叔。”
“子房确有要事。”
片刻。
屋内才传出随意之言。
“既如此,你就进来吧。”
张良闻声而入。
待到屋内。
只见他的师叔荀况穿戴整齐,正专心下棋,哪有半点睡意。
这一看。
张良就知师叔已然猜到自己会来,直言做礼请教。
“师叔。”
“近来庄外人影浮动,我儒家恐被叨扰清静,还请师叔指点,该当如何应对。”
哪怕荀况一副老翁模样。
偶尔还依靠卖老。
张良对这位师叔还是十分敬重,他深知荀况的谋略和才学,也知道荀子的大名绝非空谈。
如今局势微妙。
思来想去,也唯有请教这位门中老者。
可就算张良这般虔诚。
荀况也只是专心棋局,视线从未移开。
“是子房啊……”
“庄外有动静,那也是庄外的事,你们年轻人潜心进学就是,何必在意,今后也不要再来叨扰老夫的清静。”
说着,荀况缓缓落子,眼中如有星辰。
“老夫年事已高,这些闹心事无力在管。”
“这个时代,是你们年轻人的。”
言简意深。
张良何等聪明,自然已经明白,他的师叔并不想劳心劳力。
缓缓做礼。
“子房铭记师叔教诲,就此告退。”
就在他起身后退之际。
荀夫子却是缓缓侧目,面带几分笑意。
“子房啊。”
“明日带子明小友前来,老夫还要在下一局。”
这话响起。
张良再度深深一拜,恭敬应声。
“是,师叔。”
子明就是荆天明。
张良将其改名藏于小圣贤庄。
为了打动荀夫子,出手救治重伤的高渐离,方才出此下策,将天明扮做围棋天才,引荐给了荀夫子。
他的师叔恐怕已经知晓一切。
此刻说出这种要求,便是有了庇护之意,如何行事,再无需多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