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宅书房的气压低得能拧出水。秦老爷子将一份份文件摔在秦俊熙面前,每一张纸都印着神话集团暴跌的股价,边缘被指节攥得发皱。
“为了一个白若溪,你要毁了秦家几代人的心血?”老爷子的拐杖重重砸在地板上,“苏易川父亲的公司被撤资,宋宇轩家的连锁酒店遭恶意做空,连尹正男的水岩财团都被盯上——你以为这是巧合?”
秦俊熙的指节泛白,却始终抿着唇。他昨晚刚把白若溪送回出租屋,她还踮着脚帮他整理领带,眼里亮晶晶地说“等你解决完麻烦,我们去吃巷尾的年糕汤”。那时他还笑着应下,没料到风暴来得这样快。
白若溪是在医院走廊接到佳乙电话的。电话那头的哭声断断续续,说父亲突然被退休,家里的积蓄全被套在股市里,“若溪,秦爷爷刚才派人来说……只要你离开秦少,所有事都能挽回……”
她握着手机的手开始发抖,视线落在走廊公告栏上——那里贴着尹正男水岩财团的招聘启事,照片上的他温润如玉,此刻却听说正被家族逼着联姻,只为换取周转资金。
秦俊熙找到她时,她正在收拾行李。出租屋的地板上放着个旧行李箱,里面只装了几件洗得发白的T恤,还有他送的那颗柑橘硬糖,被她用玻璃瓶装着,放在最上层。
“你要去哪?”他的声音干涩,像被砂纸磨过。
白若溪没回头,指尖划过玻璃瓶上的糖纸:“我爸妈在乡下开了家小杂货店,说缺人帮忙。”她顿了顿,声音轻得像羽毛,“秦俊熙,我们本来就不是一个世界的人,硬凑在一起,只会让大家都难过。”
“我不准!”他抓住她的手腕,力道大得几乎要捏碎她的骨头,“那些事我会解决,你不准走!”
“怎么解决?”她终于转过身,眼里的光全灭了,只剩下红血丝,“让苏易川家破产?看尹正男娶他不爱的人?还是让佳乙爸爸一辈子抬不起头?”她掰开他的手指,一根一根,动作决绝,“秦俊熙,我保护不了你,但至少能不成为拖累你的那块石头。”
他眼睁睁看着她拉上行李箱拉链,看着她把那瓶柑橘硬糖留在桌上,看着她走出楼道,背影单薄得像随时会被风吹走。直到门“咔哒”关上,他才发现自己的掌心被指甲戳出了血,混着什么温热的液体,滴在空荡荡的地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