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那头的申彩京还在哭喊:“你们谁都别想好过!我爸说了,要让秦家破产,让白家绝后……”
白若溪猛地挂断电话,手机从掌心滑落,在地板上磕出道裂痕。秦俊熙的目光像淬了冰,死死盯着她:“所以你回云城,根本不是为了帮我,是为了……报仇?”
远处的飞机开始滑行,引擎声震得人耳膜发疼。白若溪看着他眼底的信任一点点崩塌,突然想起三年前在画展上,他笑着说“若溪,不管你是谁,我都信你”。
她想解释,想说自己也是刚刚知道真相,可喉咙里像堵着棉花,一个字都吐不出来。而秦俊熙转身的瞬间,她看见他西装口袋里露出的半截照片——是刚才她塞给他的那张云城码头旧照,照片上十五岁的少年,正笨拙地给受伤的女孩递创可贴。
那道被时光掩埋的伤疤,终究还是在暴雨里,被血淋淋地揭开了。
登机口的广播还在催促最后几位乘客,白若溪站在原地,看着秦俊熙的背影消失在走廊拐角,手里紧紧攥着那张被咖啡浸湿的登机牌。云城的方向,云层愈发厚重,她不知道等待自己的,是家族的利刃,还是爱人的决绝。
而她没看见,秦俊熙走到走廊尽头时,突然停下脚步,从口袋里摸出手机,屏幕上赫然是申彩京的号码,通话记录显示“已接通”——刚才那通电话,他早就听到了。
秦俊熙的皮鞋踩过咖啡渍时,发出黏腻的声响。他没有回头,指尖却在口袋里将那张旧照攥得发皱——照片上女孩的白裙沾着血,少年的袖口还在滴着码头的海水,那时的风里没有仇恨,只有他慌乱的一句“我送你去医院”。
走廊尽头的安全通道门被他推开,潮湿的风灌进来,带着停机坪的柴油味。手机在掌心震动,是尹正男发来的消息:“申家的人在VIP通道堵你,说要谈秦氏并购。”他没回,只是盯着屏幕上白若溪的号码,通话记录停留在三天前她发来的“晚安”。
白若溪捡起地上的手机,屏幕裂得像张蛛网,却还能看清申彩京发来的最后一条短信:“我爸给云城的白家旁支打了电话,他们早就不满你爸独揽大权,会在你回去的路上动手。”
登机口的工作人员在催最后一遍,她望着秦俊熙消失的方向,突然抓起行李箱冲向安全通道。高跟鞋在台阶上磕出急促的响,脑海里反复回放着申彩京的话——白家旁支、秦家旧怨、申家的埋伏,像三张交织的网,正从四面八方收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