私人游艇靠岸时,济州岛的暮色正漫过防波堤。白若溪拖着行李箱走在最后,高跟鞋踩在木板上的声响,混着远处海浪拍礁的闷响,像支走调的哀乐。宋宇轩开了瓶香槟,气泡在杯口炸开,他却没喝,只是望着白若溪的背影叹气:“这场婚礼,倒像来送葬的。”
苏易川把外套披在她肩上,指尖触到她冰凉的肩颈:“别硬撑,真不想来,我现在就送你回去。”
白若溪扯了扯嘴角,想笑却没力气:“都走到这步了,退无可退。”她抬头望向酒店露台,秦俊熙正背对着她站在栏杆边,海风掀起他的西装下摆,像只折了翼的鸟。
深夜的沙滩上,尹正男找到蜷缩在礁石后的白若溪。她 barefoot 踩在湿沙里,婚纱礼盒放在一旁,珍珠白的缎面被海风刮得簌簌响。“若溪,”他递过去条毛毯,声音沉得像礁石,“秦俊熙刚才在酒窖砸了第三瓶红酒,嘴里翻来覆去就一句‘她为什么不恨我’。”
白若溪抓起把沙,任它从指缝漏下去:“恨有什么用?他姓秦,我姓白,从一开始就不同路。”远处的度假村亮着暖黄的灯,像无数双窥视的眼睛,“尹正男,你说人为什么要长大?长大了就要懂责任,懂牺牲,连哭都要躲着人。”
尹正男看着她泛红的眼眶,突然想起三年前在校园祭上,她穿着背带裤追着秦俊熙打,笑起来眼里有星星。那时的风,好像比现在暖得多。
同一时间,秦俊熙的套房里,水晶灯的光刺得人睁不开眼。申彩京放下手中的婚约誓词,指尖划过“秦俊熙”三个字,墨迹被眼泪晕开个小团:“你昨晚去她公寓楼下站了三个小时,对吗?”
秦俊熙猛地转身,领带歪在颈间:“你跟踪我?”
“我用得着跟踪吗?”申彩京笑出声,眼泪却往下掉,“整个秦氏都知道你为了个平民丫头跟会长冷战,整个申家都在看我笑话——秦俊熙,你要是真有本事,就别答应这场婚礼!”
他攥紧拳头,指节泛白:“我答应过爷爷……”
“你答应她的呢?”申彩京突然提高声音,“你在她生日那天说要给她一个家,你在她生病时说永远不放手,这些都喂狗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