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霜绛刚为一女子探完脉息,脉息无碍后,便要为她包扎手臂。
听见姚铮的话,他手上的动作停住一瞬,道:“我父亲是宫廷医官,平日自然有许多病人,身患些疑难杂症慕名而来,自然什么都见过。”
姚铮望着林霜绛的侧脸。眉清目秀,面容白皙,尽管身穿素袍,却看得出是个富贵人家娇养的小公子。
这样的人,竟然也会来这种地方,见林霜绛一身白衣清袖,与周遭格格不入,姚铮心中好奇更甚。
“林公子,林叔既然有如此盛名,在京城又有许多病人求诊,还受命于太医院。按理来说,不是应该在京城享安稳富贵吗?”
姚铮将医箱打开,时不时为林霜绛递去东西。
林霜绛手脚利落,不一会就为那灾民包好了伤口,并温声嘱咐她道:“每隔三日来医棚换药。”
“谢谢、谢谢大夫”那女子感激涕零,磕头不止。
林霜绛温文尔雅地扶起对方,转身离开。
“虽说此次你父亲不得已随同太子殿下前来赈灾,但你不在京中平安待着,为何会来这危机重重的地方?”
姚铮紧紧跟在林霜绛身侧,生怕这林小公子把他落下。
林霜绛大抵是没见过面皮这么厚的人,一身破烂还乐得自在,缠着他问这问那。
心中忍不住暗道:罢了,实在看不下去,回去给这人拿一套自己的衣服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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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次我要跟来,家父起初确实不同意,但犟不过我。”林霜绛一边回应他,眼神一边巡视着城中伤者。
见林霜绛不爱搭理他,回了一句就又没了下文,姚铮不死心,又问他:“我听闻,你是家中独子?”
这回林霜绛那面沉如水的表情似乎终于有了波澜——只不过似乎是有些无语。
“我爹又跟你胡言乱语了?”
姚铮这两日同林霜绛同住一营帐,发觉这林小公子是真的不爱说话。
他头一回感觉自己险些要给闷出毛病来。
林叔在他眼里,是特别慈祥和蔼的长辈,对他说话时,总是笑眯眯的。
他从小到大虽然家中没有父兄,但看学堂其他小孩的父亲,都是要么古板严肃,要么粗犷不羁的,像林叔这样热络的,属实是很难得,这位医官大人一见面便能与他聊许多,因此姚铮每每望着林霜绛时眼神总带着些羡慕。
可林霜绛则与他父亲恰恰相反,不苟言笑,个性沉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