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谢珏坦然。
“我从夙洲回京他们就找上了我,一直藏到到了武阳,才敢把他们拿出来见世。”
武阳三卫,再加上云家一脉的追随者,这就是谢珏镇守武阳、打下北元的资本。
谢珏是如何赢下北元的,老太太心中已经明了。
“谢珏。”老太太出声,还是第一次郑重其事唤他的大名。
谢珏又应了一声。
“抚哀家起来。”老太太这次换了自称。
老人双目无神,苍老的容颜也早已失了颜色,被谢珏抱至轮椅上时还险些歪倒,谢潇在她背后垫了个软垫方才支撑。
“跪下。”老太太指着大渊朝的方向。
谢珏二话不说就跪下。
“可有什么错?”老太太问他。
谢珏想也不想地答:“孙儿无错。”
“再想想。”
谢珏:“若有错,也是错在心肠不够狠。”
太皇太后长叹一口气,知他口中不提,其实心中还为当年贵妃一事耿耿于怀。
“你身上流淌着是大渊皇室嫡支的血脉,作为大渊朝的太子,是朝廷和百姓恩养了你,纵使含冤受屈,也不该转头就背叛大渊,认了杀你四弟的贼子作父。于朝廷来说,你已是不忠不义。”
谢珏身穿的是北元军中最昂贵最坚硬的战甲,他没有说话,脊背挺立,仍然倔强。
“你抬起手,我要你起誓。”
谢珏照做,听太太一字一句教他:
“我谢珏今日对天发誓,来日若京城偃旗息鼓,我必不会使大军南下。若迫不得已兵戎相见,绝不伤大渊子民一分一毫!”
谢潇心中惊讶,老太太这般说,是让谢珏一辈子都处在被动地位,只要谢晋不杀他,他就不能杀谢晋。
不伤大渊子民可以,但不杀谢晋,谢珏怎肯答应。
老太太很快就说出了这样做的缘由:
“皇帝对不起云家,我也一辈子都在护着你替他赎罪,即便皇帝当初给你写求救信,我也是为了保全你而见死不救。皇帝为了他的错而填了命,也算是罪有应得,可大渊朝并没有错,百姓更没有错。”
“所以哀家希望,你不要再怨恨皇帝,这一辈的恩怨至此而止,你就安安心心做你的北元大汗,哀家到地底下亲自向谢家的列祖列宗解释,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