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谢砀没有死,若不是谢晋因为假钞一事露了马脚,此刻他定已坐拥天下财富,储君之位如探囊取物一般。
“你没事吧?”狭小的空间里,沈知秋探着身子过来给她切脉,谢潇却将手抽了回去。
她从思绪之中抽离,自知腹中不适已经忍了许久,此刻再诊也为时已晚,于是道:“我无事,等三哥安然离京再说。”
沈知秋面如土色,“你不会……?”
“嘘。”
谢潇朝她摇摇头,示意敛息,两人一同听着外头的动静。
外头的人马足有万人之众,姜家卫士各个面情冷酷,摩拳擦掌,整装待发。
最中央的马车备受瞩目,单薄的帘帐在风雪之中几欲吹落,从里头忽然下来一个手无寸铁的男子。
谢珏经过一番包扎,还勉强能走路,他虽卸去了锦衣华服与太子玉冠,但气息却仍旧锐利慑人,叫谢晋身后的人不敢小觑。
“原来,我从始至终,都在被你牵着鼻子走。”谢珏双脚踩在雪窝之中,冰凉之感渐渐融化了脚底的灼痛:
“我是不是可以理解为,自小身中剧毒,又被下人灌输诸多偏执的思想,也是你和你的母亲所为?”
谢晋不置可否,“那又如何,一个疯子如何能做皇帝?好在你自小被父皇不喜,无非是多一条可以罢黜的理由而已。”
谢晋仰天长叹,如释重负:“这一路虽然艰难险阻,但好在,是我胜利了。”
宋景刚安顿好了谢绮,便过来站在谢珏身侧,数落起来:“你胜利了又如何,你还是一介平民,他却是宁王,你见了他,还是要低人一等!”
“未曾就任,算什么劳什子宁王,出了京城,随便死一两个流民,谁会在意?”
谢晋直指谢珏胸口,对着身后众人说:“来人,谁能杀了那个人,爷赏钱一千万贯!”
真不知已经掏空了家底的谢晋,从哪里还能掏得起这一千万。
谢珏冷眸,盯着他一言不发。
多年夙愿得以达成,谢晋不免慷慨激昂,演讲一番。
“谢珏,事到如今,你可知道,你自己败在哪里?”
瞧见谢珏眸中恨意滔天,他忽有酣畅淋漓之感:
“第一,你最大的错误,就是你太心急!你只筹谋了四五天,就妄想快刀斩乱麻将我打入天牢,我却筹谋了十几年,你怎么可能会赢过我?
第二,便是因为你不够狠!在谢潇得了丹书铁券之后你就该杀了我,或者你早该猜出苏氏腹中的孩儿是我的,早早设计令她跌脚落胎,你不就没有了威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