倾城说到这里,突然语塞。
众人也一起看向了一旁坐在肩揄上的叶禄。
他乱糟糟的头发被梳得干净利落,身上穿着的是他平日里去水木堂最爱穿的蓝灰色长袍。
守在他身旁的婉儿笑得温暖。
她走上前轻轻揽住了倾城的肩膀,拍了拍。
倾城哽咽了几声,继续说道:“乔先生,请您保佑二叔父他早日康复。”
“届时,他定会将这墓碑,刻成您最喜欢的模样。”
婉儿笑了笑,为乔松年点燃了一枝香,飒爽地举过头顶拜了拜。
“乔松年,这么多年,我一直不喜欢叶禄与你来往。”
“你们虽是知音、是知己,可你是顶着瓷瓶过独木桥的人,就算你千好万好,也日日被危险环绕的生活。”
“你执拗、死心眼,叶禄他也死心眼儿……”
正说着,婉儿眼眸一垂,两行热泪唰地便流了下去。
“你说你们两个实在心肠的人,两个人凑一起也凑不出一个心眼子……你怎么敢做这么危险的事啊!”
婉儿哭得痛苦,但眼中的不舍却骗不了人。
“阿娘……”清欢眼中含泪,扶住了情绪激动的婉儿。
婉儿用衣袖擦干了眼泪:“乔松年,若你下辈子还想画画,就给我老老实实去做个普通的画师!离权势、离京师都远一点!”
“你听到了没有!”
“不然我见你一次打你一次!”
说着,婉儿还抬起手,装作要打他墓碑上画像的样子。
又泼辣又可怜。
“他都走了,你还要打他!”
叶禄沙哑的声音传了过来。
众人不可置信地回过头,只见肩揄上,方才还双眼失神的叶禄,此时已然笑呵呵地看着婉儿了。
婉儿睁大了双眼,看着叶禄,喜极而泣。
正在这时。
高管家带着两名家仆跌跌撞撞地跑上了山崖。
“夫人!娘子!大事不好了!”
“杜郎君回来了!杜郎君回来了!”
倾城皱着眉,不解地问道:“杜贺回来了,你为何说是大事不好?”
高管家喘着粗气,上气不接下气:“不不……杜郎君回来了自然是好,可他……可他……”
说着,他还小心翼翼地瞟了几眼清欢,鬼鬼祟祟。
婉儿叉着腰,正色道:“老高啊,你莫要吞吞吐吐的!有什么话便直说!杜贺他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