采薇闻言更喜,却也露一丝忧心,“夫人可也要实说,你身上的毒……当真无碍了吗?”
妘楸笑笑,“我既活着,必是无碍。”于是又在采薇的劝说下多喝了几口热羹,方算存了些精神。
采薇又取来新衣,小心探问,“方都尉一直候在外面!想要求见夫人!夫人是歇了再见还是……”
“我也正有话要与他说明!替我更衣,请来见吧!”妘楸实无意再在越地蹉跎。铠甲虽盛然她担不起祸国之名,良婢有义她更是不忍败其家园!且先出了柏谷关再说,天地之大总有去处!
方垣入见,开篇又将越王如何铺排兵力、如何悬赏重金,以求在四方通境寻觅佳人的苦心与妘楸再次详说一回。妘楸本就体力不支,也就懒怠争说半字,只是偎坐书案之后,待他将称颂越王如何悔之不及,相思甚苦,用心专一,情义深厚等所有溢美之词讲尽,才还以浅笑。
“方将军不若坐下说话。”妘楸指了指下首坐席,语意轻松,“如我这般须得仰头倾听委实辛苦!”
方垣赧然,一来为其越人所为心头有愧,再来为其君王之请难免存忧,此间实无他归坐席上侃侃而谈的道理!只能行礼辞道,“罪臣岂敢。若是累夫人辛苦,臣跪下进言便是。”说时要跪。
“方将军!”妘楸将其喝住,“你自称臣属已是抬举我了!若再自拟罪臣岂非要折煞我!休要多言,先坐下来!我与你要说的话非只言片语,更非嘘寒问暖!乃干系你王,干系东越!你且细细听了,来日须得将原话转呈你王!这其中也不是你一个臣子可推三阻四,切不可妄言!”
方垣见妘楸神色凝重,知今时境况他也惟剩诺诺,又岂有半分阻挡之力,不得不入坐听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