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鸾心领神会:“属下明白。”
顾晗抬起头,望向京城的方向。
青州的风,该换个方向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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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光乍亮,晨雾尚未散尽,青州安抚使朱寻的府邸大门便被敲响。
朱寻昨夜宿在小妾房中,被扰了清梦,心中本有些不悦。
但一听闻是少夫人的人求见,立刻将那丝不快压了下去,换上一副热情周到的官场笑脸。
少夫人虽是女子,却甚得世子宠爱,背后是整个镇北侯府。
他可得罪不起,面子上的功夫必须做足。
“不知是哪阵风,将青鸾姑娘吹来了?”朱寻亲自迎到前厅,脸上堆着笑,“可是少夫人有什么吩咐?”
青鸾没有理会他的客套,面无表情地站在堂中,她身后两名护卫抬着一个蒙着黑布的托盘。
“朱大人。”
朱寻见她这副模样,心里嘀咕,脸上的笑容不减:“青鸾姑娘一路辛苦,快请坐下喝杯热茶。不知少夫……”
话未说完,青鸾已上前一步,一把掀开了托盘上的黑布。
一颗人头,双目圆睁,死不瞑目,正是昨日还在与朱寻饮酒作乐的钱员外。
朱寻脸上的笑容凝在脸上,下意识地后退了半步。
“这不是钱员外么?”
朱寻眼中惊骇,“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光天化日,谁人如此大胆!”
青鸾将一卷供词和一块漆黑的令牌扔在桌上。
“钱员外勾结匪类,于城南小路意图劫掠贡品,谋害少夫人,已当场伏法。这是他的同伙画押的供词。”
朱寻的目光扫过供词,心头稍定。
可当视线落在供词旁那块令牌上时,心头便是狠狠一跳。
景州,陈王,影卫!
朱寻只觉得后脖颈的凉气直冲天灵盖,腿肚子一软,险些没站稳。
他不是傻子,瞬间就想通了。
这哪里是镇北侯府与本地乡绅的争斗,这分明是镇北侯府与景州陈王的正面碰撞!
这不是他一个小小的安抚使能随便掺和的事!
冷汗瞬间浸透了朱寻的后背。
青鸾那张清秀的脸,此刻在他眼中与索命阎罗无异。
“这、这、这...”
“朱大人,我家少夫人的意思是,此事事关陈王,非同小可。少夫人一介女流,又是内眷,不敢擅专,特请朱大人来主持大局。”
“少夫人还说,钱府上下,想必还有不少同党和不义之财,需要朱大人亲自带人查抄,以免有所疏漏,将来在圣上面前不好交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