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低垂,湖南道兵马大营被一片静谧所笼罩。
三月的春雨淅淅沥沥地下着,如同细丝般轻轻滴落,为大地带来生机与希望。在这宁静的表象下,却有一种风雨欲来的凶险。
张璨正站在河边驻守,警戒河道。
北面就是汴京城,大军驻扎在人字形的河流岔口内,涡河、运粮河环绕着朱仙镇,形成了一道天然的护城河。
十余丈宽的河面,加之这几天垒起的一道道土墙堡垒,使得任何企图涉水过河的敌人望而却步。
“估计再有一日,周军就会来到此处了,咱们可有一场硬仗要打了。”马成达感慨说着。
“马兄弟,你咋过来了。”张璨回头看着他问道。
马成达开玩笑的说着:“我来瞧瞧,‘小张飞’张璨将军建的战壕!”
张璨大笑道:“都是些乱叫的名号,不如铁壁马成达将军威风。”
“哈哈……”
二人互相瞧着对方,不禁相视大笑起来。
马成达不禁回忆道:“过两日大战,可会是要命啊!估计能比得上当年咱们在益阳守城战凶险,当时两千运粮兵,没有什么盔甲兵器,挡着周行逢的猛攻……”
“是啊,城墙都被打破了!”
“一转都已经是六年前的事情了,那一场大战咱们只剩下了一千多兄弟。”张璨也不禁感慨说着。
张璨、马成达是跟随李从嘉最早的武将,即将面临大战,又和当年处境类似,让二人都有些感怀。
马成达也似乎想起了过去的一幕幕:“这些年追随主公,南征北战,一场场大战下来,当年一起出来的兄弟,也没剩下多少人了!”
张璨抓起板斧,斗志高昂道:“我六年前还是个扛盐包的民夫,能有今日造化,都是拜主公所赐,就是豁出去一条性命又如何……”
“谁若是想对主公不利,我一斧子劈死他!”
“张兄, 如今领兵过万,也是有家室的人啦,稳重些,怎么还这般模样。”马成达说着。
谈到此处,张璨不禁摸了摸钢针般的胡须,这几年众将都有了家室,不再是当初那个赤条条在河边卖苦力的汉子。
马成达望着远方,心中思绪万千,眼神中闪烁着期待与担忧交织的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