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的关系一如外界看到的那样相敬如宾,但也仅仅如此了,高夫人觉得自己与高朗成婚以来是挑不出什么毛病的,当年这桩婚事怎么看都是自己攀上了高枝,是高嫁。
夫家并没有因为她的出身而苛待她,对她极好,她还有什么不知足的呢。
哪怕自己与夫君很难像真正恩爱的夫妻那般相处。
“无事,好像看到熟人的马车了。”高朗转过身来,不由得想到多年前那个从高府离开眼角微红的少女,他看着那少女失魂落魄地离开,面对叔父的发问,他坦然承认知晓。
作为一个成年男子,他当然看得出来安乐郡主看向自己眼神里的爱慕。
这份爱慕太过纯真、沉重,他没有资格、也没有能力去接住。
他只能装作不知,按部就班地接受家族的安排,为了打消陛下的疑虑,向下迎娶,其实这没有什么不好的,他只是对安乐郡主感到抱歉。
身在世家高门,叔父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作为他的子侄,不能只有儿女情长。
如今这样,便很好。
坐在马车里的安乐郡主想到的也是那夜与高朗擦肩而过的情景,她假装镇定与坚强,满以为当年伪装得够好,可如今的她却没有那么幼稚了。
当年还不懂得掩饰的自己哪里能演得出来呢,所以高朗必定是瞧见的人,身为状元郎,他岂能看不出来呢,但还是什么都没有改变。
安乐郡主无声地扯了扯嘴角,一直陷在往昔的只有自己,他实在是活得太清醒了。
安乐啊安乐,你应该释然了,就算再来一次,就算当年的自己年纪没有那么小,结果依旧不能改变,她这么想着,嘴角真正在牵动着,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