檐角铜铃随风轻响,青龙七星君围坐桌前,案上摆着新摘的紫柰果,钟葵身着雪白襦裙居中而坐,鱼玄女倚着朱漆廊柱把玩玉簪,忽闻檐下铜铃骤响。
箕水星君杨炜真抓起一个紫柰果,边啃边说道:
“魏绛与张通玄何故仍留宗圣观,而不与吾辈同行?”
房日星君麦永超拿起一杯小酒一饮而尽,笑道:
“彼二人尝语吾,茅山潘师正与天师道张子祥共修书札致平定真人,冀其能为二人指迷开悟。今者,料其正在宗圣观中,潜心研习楼观心法也。明日彼等将随平定真人启程,同赴山庄,以参生辰之宴。”
亢金星君申岁南露出不怀好意的笑容,与尾火星君朱诏对视一眼,笑道:
“敢问少主,尔之楼观心斋之修,可有所进乎?”
麦永超暗叫不好,虽然平定真人将楼观心斋尽数传授给他,但他却连第一层心法都未修成,要不是有天书系统翻译指导,他甚至连入门的基础也摸不到。
但他不善于说谎,只得惭愧答道:
“吾资质驽钝,迄今犹未契入修炼此神功之枢机。他日尚须复谒平定真人,乞其指破迷津也。”
心月星君胡轩岚随即为他解围,忽将折扇啪地合拢,叹道:
“裴观星实负钟葵之雅意矣。初诺必赴葵妹十六华诞之宴,孰料于宗圣观中,闻客言江湖间书生屡遭失踪,贼人似擅暗器之术,遂心忧如焚,坐立难安,亟欲往探其详。魏锵玉亦异于常,竟生兴趣,与之偕行。然葵妹及笄之礼,近在后天,观此二人之行,恐难赴约矣……”
鱼玄女举起纤手,指尖绕着垂落的发丝,慢吞吞说道:
“观星兄素性如此。忆昔童稚之时,吾辈三人随师赴少林寺,拜谒高僧,并借机切磋武艺,互通心得。观星兄尝言,少林之巅,实为观星之佳地,吾与钟葵姊欣然应诺。孰料彼为追踪窃经之猿猴,竟失约于观星之期。吾辈空候三昼夜,几为寒露所侵,经脉几损。”
钟葵正用手帕轻擦手中的宝剑,剑锋映出冷光,笑道:
“玄女妹,彼时唯吾独候三昼夜耳。汝行路徐缓,翌日方至,所候不过两昼夜罢了。且汝亦无庸过虑,裴兄之剑术冠绝江湖,魏兄之刀可斩五丈飞瀑,纵有千里之隔,明日晌午必至矣。”
说到此时,她突然见鱼玄女从剑盒里拿出一把玉鞘宝剑在擦拭,顿时双眼发光,紧紧盯着此剑说道:
“岂此剑即江湖所传之彼剑耶?可否许吾摩挲一观?”
说毕她伸手想摸,却被鱼玄女一手轻轻拍开,笑道:
“钟葵姊既知此即为江湖所传之剑,当明此剑非男子不可抚摩,姊为女子,自不当触之。”
角木星君周柏琳刚从客舍柜台拿来算盘把玩,她兴致勃勃地连拨七下,便说道:
“但恐其等遭遇景教唐门之毒暗器,闻江湖传言,景教唐门新制暴雨雷鸣针,发时若闪电骤起,雷声轰鸣,震耳欲聋,瞬息间即可将人击倒。且暗器之上,遍涂剧毒。闻此次失踪书生,最后现身之处,皆留淡淡花香,疑与此暗器有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