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岁爷瞥了一眼面前的烧麦,又抬起眼看向了一旁的梁九功。
自从德州回来之后,梁九功就大病一场,断断续续养到现在,才总算好利索,又能回御前伺候了。
这人伺候万岁爷几十年了,一向身体很好,还是头一次病得这么严重,如今虽然好利索了,但是人瞧着明显比以前憔悴了,也衰老了,头发都白了大半。
梁九功虽是垂着眼,但是却能察觉到万岁爷投过来的视线,他下意识屏住呼吸,把头埋得更低,袖中的双手紧握成拳,努力不让自己身形晃动。
好在,万岁爷只是淡淡瞥了他一眼就收回了视线,夹起了凤尾烧麦,正要吃,结果就听着一阵脚步声传来。
万岁爷用膳的时候,谁敢搅扰?除非是出了大事儿。
梁九功默默撩起眼皮,就瞧着魏珠匆匆走了进来。
魏珠行至软榻前停下,对着万岁爷躬身禀报:“启禀万岁爷,宗人府刚刚传来消息,索额图刚刚断气了。”
什么?
索额图死了?
“啪!”
凤尾烧麦掉回了碟子中,下一秒,万岁爷将手中的筷子重重拍在小几上,再开口的时候,万岁爷的火气一览无余:“怎么回事?”
魏珠吓了一跳,忙不迭躬身道:“回万岁爷的话,据宗人府禀报,索额图自从被关押进宗人府,便一直不吃不喝,到刚才,索额图撑不住,绝食而亡了。”
绝食而亡!
绝食而亡!
他凭什么绝食而亡?他怎么敢绝食而亡!
他就该死在刑场、死在百官万民的唾骂声中、死在他这个万岁爷手里!
谁都不能脱离他的审判!
谁都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