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如烟唇角勾起一抹极淡的冷笑,那笑容里没有半分暖意,只有洞悉一切的冰冷:“吩咐不敢当。只是本官有些好奇,想请教张大人一件事。”
“大人请讲,下官知无不言。”张大人努力维持着表面的平静,额角却已渗出细密的汗珠。
“是吗?”燕如烟的声音陡然转厉,“那我来替你说吧!三月之前,于京郊别院,你可曾与逆贼李无忌秉烛夜谈,密会整整两个时辰?商议的,可是如何在你掌管的粮草转运司动手脚,暗中截留军粮,用以支持权贵联盟豢养私兵?”
此言一出,犹如巨石投入平静的湖面,激起千层浪!
张大人脸色陡变,瞬间血色尽失,变得惨白如纸,那强装的镇定土崩瓦解。
他双腿一软,“噗通”一声,竟直挺挺地跪倒在地,身躯抖如筛糠。
“大…大人明鉴!下…下官…下官只是一时糊涂,被…被李无忌蛊惑啊!下官罪该万死!求大人饶命!饶命啊!”他语无伦次地哀求着,头颅重重地磕在冰冷的金砖地面上,发出沉闷的声响。
殿中顿时哗然一片!
谁也没想到,第一个被揪出来的,竟是这位素来以“老实本分”着称的张大人!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让许多原本还心存侥幸的官员心脏骤停,后背瞬间被冷汗打湿。
燕如烟却对张大人的哭嚎置若罔闻,仿佛只是碾死了一只微不足道的蝼蚁。
她的目光没有停留,冷冽地转向另一位穿着二品官服,体态微胖的官员:“王大人。”
被点名的王大人浑身一僵,面露惊恐之色,几乎是下意识地想要后退。
“你,又作何解释?”燕如烟的声音如同冰锥刺入他的耳膜,“据我所知,你不仅与权贵联盟暗通款曲,在他们谋逆之时提供了城防的重要情报,更是利用职务之便,多年来大肆收受贿赂,侵吞工部修缮河道的款项,中饱私囊,致使下游数万百姓饱受水患之苦。桩桩件件,可需本官为你细数?”
王大人闻言,面如死灰,嘴唇哆嗦着,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他知道,完了。
燕如烟所言句句属实,连细节都分毫不差,这绝非空穴来风!
恐惧如同冰冷的毒蛇,瞬间攫住了他的心脏。
他颤抖着双腿,几乎是瘫软在地,额头重重叩在地上,声音带着哭腔:“大人饶命!下官知错了!下官知错了!下官愿……愿献出所有家产,只求大人法外开恩,饶下官一条狗命!”
一时间,朝堂之上乱作一团。
惊慌失措者有之,如丧考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