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不得好死...”
话未说完,便一头栽倒在地,没了气息。
随着赵元霸倒下,赵家的抵抗迅速瓦解。
军卒们冲进赵府,将所有能找到的粮食都搜刮一空。
在赤林城周边村庄,同样一片狼藉。
不少大户都遭受了殃及,
一名身穿华袍的老者跪在地上,抱着军卒的腿苦苦哀求:
“军爷,这是我们全家最后的口粮了,求求你们,给我们留一点吧...”
军卒却毫不留情地将人一脚踹开,恶狠狠地说:
“留着粮食等死吗?都什么时候了!”
种应安骑着马在城中巡视,
看着眼前惨状,心中五味杂陈。
但在这生死存亡的关头,已经顾不了那么多了。
他望着远处天边的乌云,喃喃自语道:
“大乾啊大乾,这一次不知能不能撑得住...”
翌日清晨,铅云低垂,
赤林城的石板路上凝结着暗红的血霜。
种应安披着未卸的战甲,站在城主府的箭楼上俯瞰全城。
街道两侧散落着折断的兵器与撕裂的锦缎,
几名老妪正跪在血泊中,
用破布擦拭着昨夜混战留下的痕迹,动作机械麻木。
“侯爷,各府库清点完毕。”
周文远匆匆赶来,官袍下摆还沾着泥污,
“连同收缴的私粮,总计得粮二十万石,但按每日消耗...”
“开仓。”
种应安打断他的话,目光扫过远处排成长龙的流民队伍。
那些人裹着破旧的麻布,面黄肌瘦的孩童趴在大人肩头,
浑浊的眼睛盯着粮仓方向,仿佛饿狼望着猎物。
“可...可三成官粮昨日已...”周文远脸色煞白。
“全部开仓。”
种应安握紧腰间剑柄,指节因用力而泛白,
“掺上野菜煮成稀粥,优先供给青壮。”
他顿了顿,望向东方天际翻涌的乌云,
“再发告示,命各州府富户三日内捐粮,凡捐满千石者,战后赏赐。”
周文远嘴唇动了动,最终化作一声叹息。
他展开羊皮卷,墨迹未干的字迹在晨雾中显得模糊:
“侯爷,城西刘记粮行今早递来拜帖,愿捐三百石,只求...”
“三百石?”
种应安突然冷笑,笑声惊飞了檐下的寒鸦,
“刘记库房昨日搜出三万石存粮,如今拿三百石出来糊弄本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