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抱着婴儿的妇人突然跪地痛哭：
“大人！家里没粮了，我们实在...”
话没说完，便被身旁的汉子死死捂住嘴。
武极挥了挥手，一队甲士立刻上前，长枪如林将人群隔开：
“三息之内不离开者，杀！”
“走！快走！”
不知谁喊了一声，百姓们顿时如惊弓之鸟，推搡着朝四面八方逃窜。
有孩子被挤倒在地，撕心裂肺的哭喊声中，
母亲又哭又骂地折返抱起孩子。
武彦哲看着这混乱的一幕，只觉太阳穴突突直跳。
当最后一个百姓消失在街角，
他终于支撑不住，扶着粮仓的木柱剧烈咳嗽起来，
喉咙里腥甜翻涌。
“现在知道该怎么做了？死上几人总比死全部要好。”
武极走到他身旁，弯腰捡起一块掉落的玉佩，
“怀柔之道，在太平年间管用，但现在...”
他将玉佩狠狠砸向墙壁，玉碎声清脆刺耳，
“都要亡国了，唯有铁腕，才能稳住局势。”
武彦哲直起身子，望着满地狼藉。
他突然想起年轻时读的圣贤书，
那些“爱民如子”“仁政为本”的教诲，
此刻在现实面前显得如此苍白无力，
“那粮食...该如何分配？”他艰难地开口。
武极从袖中掏出一本账簿，扔在他脚下：
“刘家、李家私藏的粮食，足够支撑京城七日，
明日开始，以坊为单位，按人头发放，
敢多拿一粒的...”
他摸了摸腰间的破云刀，
“这把刀可不长眼。”
......
暮色如墨浸染京城，武安军的火把沿着城墙连成蜿蜒的红线。
武彦哲站在京兆府衙门前，望着巡逻队铁甲映出的冷光，
手中茶盏的热气在寒风中瞬间消散。
案头摆着武极派人送来的粮食分配文书，
密密麻麻的字迹间，连每块麸饼的重量都被精确计算，
这让武彦哲眉头紧皱，他恍惚觉得...
京城如今的乱事，好像除了他，其他人都有所准备，
就拿眼前这文书来说，绝对不可能在半日就做出来，
“大人，西坊有人违规外出！”
这时，师爷跌跌撞撞冲进来，官服下摆还沾着泥渍，
“是个老秀才，说要去药铺抓救命药！”
武彦哲猛地起身，茶盏“当啷”摔碎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