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披着玄色大氅,腰间天子剑在阳光下泛着冷光。
而此刻,那道英姿飒爽的身影,
早已化作东北天空中一抹消散血色。
“全军覆没。”
四个字从他齿缝间挤出,带着铁锈般的腥味。
海岳踉跄后退,腰间的玉佩“当啷”撞在桌角,碎成两半。
“不可能...京军五万人马,
另有三万镇国军...民夫无数,怎么可能!!”
他的声音突然哽咽,
眼前浮现出前些日子陛下微服私访时,在工坊与百姓谈笑的模样,
“去年冬巡,陛下还亲手给老工匠披上棉衣...”
宫慎之剧烈咳嗽起来,
“东北战场,有大乾气运反噬的征兆。”
他艰难地喘息着,
“陛下明知凶险,仍执意亲征...
就是为了斩断叛党根基,也为了探明真相。”
海岳突然双膝跪地,重重磕在青砖上:
“君父!君父啊!”
泪水混着尘土,在他脸上冲出两道沟壑。
他想起陛下曾握着他的手说“工坊乃强国之本”,
想起陛下在奏折上朱批的“与民同乐”,
此刻都化作滚烫热泪,灼烧着他的眼眶。
宫慎之望着眼前泣不成声的海岳,枯瘦的手指动了动。
他杀尽后宫,震慑群臣,却从未落下一滴泪。
可此刻,看着这个在百姓中威望颇高的臣子如此悲恸,
他喉咙发紧,仿佛有团棉花堵着,怎么也咽不下去。
“起来吧。”
他费力地抬手,
“有些事,本不想让你知道。”
待海岳红着眼圈起身,宫慎之压低声音,
“此次灾祸,根源在大宗正。”
海岳浑身一震,手中的碎玉“啪嗒”落地。
在大乾子民心中,大宗正一直是德高望重的皇室长辈,
每逢灾年,他都会亲临各地,以强大修为扭曲天象,在坊间素有贤名。
“大人是说...是大宗正谋反?”
宫慎之冷笑一声:
“在皇城别院,我找到了辰龙令牌、黑旗密会地图,还有他与草原蛮人的往来书信。”
他挣扎着坐直,眼中闪过一丝狠厉,
“他要独占大乾气运,晋升一品!”
海岳只觉天旋地转,扶住桌角才勉强站稳。
一品强者,那是传说中能移山填海、改天换地的存在,
若大宗正真的图谋此道,大乾岂不是...
他不敢再想下去,喃喃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