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镇国公府的千金将玄铁长枪重重杵在青砖上,
枪尾红缨在狂风中猎猎翻飞:
“宫大人!没有陛下手谕,任何人不能擅入皇城!”
宫慎之掀开轿帘,苍白的脸在忽明忽暗的雷光中如同厉鬼。
他将一封手谕递了过去,
“看看吧。”
纳兰世媛接过手谕,瞳孔骤然收缩...
“跟我来。”宫慎之走下马车,来到一旁,纳兰世媛也跟了过来。
宫慎之攥着辰龙令牌的手青筋暴起,指缝间还残留着未擦净的血迹:
“你可知,此刻东北方向的天空为何红如血海?”
“不知。”纳兰世媛脸色凝重。
“陛下连同满朝文武,都已命丧黄泉,大乾摇摇欲坠!”
“你的父亲,此刻应当也已经丧命。”
纳兰世媛瞳孔骤缩,她抬头望向东北,那里的云层正诡异地翻涌,暗红的光透过厚重云翳,
将皇城飞檐都染成不祥的颜色。
“不可能...陛下离京时明明...”
“父亲......”
她的声音不自觉发颤,长枪在掌心转了半圈又停下。
宫慎之盯着纳兰世媛怛然失色的脸,
喉间溢出一声压抑冷笑,染血的手指狠狠点向东北方向:
“这是最坏的结局,陛下早就算到会有今日!
他离京前将密诏交予我,就是要在大厦将倾时...”
话音未落便被剧烈咳嗽打断,
猩红血沫溅在纳兰世媛的黑甲上,
“斩尽一切祸根!”
纳兰世媛后退半步,长枪“当啷”磕在青砖上。
她望着手谕上皇帝苍劲的朱批,
那些“遇变可便宜行事”“宁可错杀不可留患”的字迹仿佛还带着温度。
记忆突然翻涌,出征前夜父亲摸着她的长枪笑道:
“世道要乱了。”
“可宫中都是皇室家眷!”
她猛地抬头,风雪卷着碎冰扑进眼底,
“还有那些无辜宫眷......”
“无辜?”宫慎之突然咳嗽起来,
“那么多枉死的军卒也是无辜,
但是到如今已经没有了别的办法,不清洗宫廷,
太后扶持稚子登基,垂帘听政之事又会重演,届时大乾必亡!”
“我知道了...”
...
暗红闪电劈裂云层,照亮午门城楼上御林军森然的银甲。
当靖安军的马蹄声逼近时,
御林军统制张守义横刀拦在门前,刀刃映着血色天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