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彻底黑透时,狂风还在呼呼地刮。稀稀拉拉的雪片被风卷着,在皎白的月光下打着旋,一个劲往温泉洞旁的青砖瓦房里钻。窗棂被吹得“砰砰”响,像是有谁在外面不停地拍打着。
院子里,两头巨鹰小翼和小羽站在那儿,翅膀半合着,闭着眼打盹,偶尔发出一两声“啾啾”的轻叫。狼大、狼二带着两头母狼安静地趴在一旁,耳朵时不时动一下,留意着周围的动静。
院内却热闹得很。篝火噼里啪啦地烧着,火光把每个人的脸都映得亮亮的。草、颖、岐、蝶、女巫红、还有夜、石两口、虫两口、布鲁、炎、淼、福胖子都带来了各自的女人、就连树和萱这一对小家伙都来了,他们都围坐在一起,嘻嘻哈哈地闹着。
酒碗碰撞的声音混着笑声,在院内荡来荡去。
大家你一言我一语,说着族群将来的日子,话里全是盼头。
我被这群人灌得晕乎乎的,最后怎么被抬起来的都不知道。
只记得草、颖、岐三个把我架着,送进了旁边的房间,倒下就沉沉睡了过去。
而蝶呢,被女巫红喝完最后一碗酒,像拎小鸡似的拎起来,往雨澜城的方向走去了。
次日清晨,我还在厚厚的兽皮大床上呼呼大睡,浑身像散了架,满屋子都是呛人的酒气。
岐和颖在屋里窸窸窣窣地收拾着,把要带回去的东西归拢到一起。颖正把几枚海螺饰品放进陶罐,碰撞间发出“叮叮当当”的脆响;岐则在整理一堆晒干的草药,动作轻手轻脚,生怕吵醒了床上的人。两人嘴里还嘀嘀咕咕的,不知在念叨些什么。
草坐在一旁,仔细地叠着几件兽皮衣服,叠好一件就放进藤筐里。她时不时抬头看一眼床上睡得正香的我,嘴角带着点无奈的笑意,终于开口道:“小颖、小岐,把峰哥叫醒吧,该走了。石大哥和虫大哥他们都在院外等了好一阵子了。”
颖正把最后一枚海螺塞进陶罐,猛不丁抬头,蓝盈盈的眼瞳眨了眨,伸手碰了碰旁边的岐:“你去叫峰哥哥。俺去叫他,他准要赖床。”
岐低着头,小手捏着自己的兽皮裙摆,轻声“嗯”了一句,脸颊微微泛红,朝着兽皮大床小跑过来。
她轻轻推了推我的肩膀:“峰哥哥,峰哥哥,起床了,咱们该走了。石大哥他们都在院外呢。”
我翻了个身,迷迷糊糊听到声音,却眼皮重得睁不开,依旧呼呼大睡。
岐急了,小脸更红了些,干脆爬上床,轻轻摇晃着我的胳膊:“峰哥哥,峰哥哥,醒醒呀……”
我被晃得没法再睡,酒醉未醒的眼睛勉强眯开一条缝,看到床边站着个大眼睛姑娘,穿着灰黑色的兽皮裙。
我晃了晃昏沉的脑袋,抬头看了眼屋外,天明明还没亮透,不由得嘟囔:“都还没亮,把我叫起来干啥?”
说着,我伸手摸了摸她兽皮裙下的小腿:“不冷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