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奸……一定有内奸。”赵玄喉间发紧,握着剑的手微微颤抖。是军营里的人?还是王府中的眼线?他们连李忠是自己最信任的护卫都知道,连密信由三人护送最稳妥都算到了……这背后的人,究竟藏得有多深?
厮杀声越来越烈,亲卫们的喘息声渐渐粗重,刀剑挥舞的速度也慢了下来。赵玄瞥了一眼被围在核心的包裹,又看了看西侧的密林——那里是回营地的方向,张武应该正带着剩下的人守在那里。“张武,你可得撑住。”他在心里默念,“援军……一定要快点来。”
可眼下,说什么都没用了。赵玄深吸一口气,将所有杂念甩出脑海,剑锋再次扬起。阳光透过枝桠的缝隙照下来,在他染血的脸上投下斑驳的光影,那双眼睛里却燃起了更烈的火。
“兄弟们,握紧刀!”他大吼一声,声音震得枝头积雪轰然坠落,“就算拼了这条命,也得让密信出去!”
话音未落,他已率先朝着东北方的黑衣人冲去。长剑破开寒风,在雪地里划出一道决绝的弧线,仿佛要在这重重包围中,硬生生劈开一条生路。保。
朔风卷着雪沫子抽打在脸上,像无数细针在扎。赵玄脚尖猛地蹬碎脚下半尺厚的冰壳,身形如离弦之箭般暴射而出——那哪里是寻常的冲阵,分明是一头被激怒的斑斓猛虎撞进了躁动的羊群!
他手中长剑在风雪里拖出一道银亮的弧光,剑脊劈开迎面而来的刀影时,甚至能听见金属震颤的嗡鸣。第一个黑衣人的脖颈刚露出半分破绽,剑锋已如毒蛇般舔过,滚烫的血珠喷溅在雪地上,瞬间融出十几个暗红的小坑。第二个、第三个……赵玄的身影在黑衣人中左突右冲,每一次转身都带起一片血雨,东北方那原本密不透风的人墙,竟被硬生生撕开一道丈余宽的缺口,断裂的兵刃与哀嚎声在风雪里此起彼伏。
可那缺口刚露出半刻,两侧的黑衣人便像潮水般涌来。有人举着盾牌横撞,有人仗着人多从斜后方递出短刃,赵玄肩头猛地挨了一记闷击,踉跄半步时,眼角余光瞥见雪地上蜿蜒的血迹——那是自己的血,正与黑衣人的血混在一起,染得整片雪地都泛起诡异的殷红。他猛地咬紧牙关,舌尖尝到铁锈般的腥甜,长剑陡然加速,剑风扫过之处,积雪竟被掀起半尺高,每一剑都带着崩山裂石的力道,仿佛要将满腔的怒火全灌注在冰冷的钢铁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