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九宸喉结滚动,垂在身侧的手悄然攥紧又松开。他望着东方婉儿眼中倒映的烛火,想起她灵魂飘在自己坟前那夜,自己对着空气说出的“等我报完仇就来陪你”,此刻化作喉间酸涩,只能轻轻嗯了一声,声音里满是柔情与眷恋。
“婉儿,你可清楚自己的心意?”陆晚凝终究忍不住开口,帕子被她绞得变了形,眼中满是担忧,“婚姻大事非同儿戏...”
“母亲看这镯子。”东方婉儿举起手腕,银镯相击发出清越声响,宛如天籁,“他说要把整个王府的金库都搬来作聘礼,却先送了我这对用自己盔甲打的镯子。”她忽然轻笑,眼角梨涡在烛光下若隐若现,“女儿要的从来不是金山银山,是能为我挡刀的人。”
夜九宸闻言猛地抬头,撞上她眼底狡黠的光,耳尖瞬间烧红,仿佛被晚霞染透。陆砚尘忽然重重哼了一声,却将剑收入鞘中,剑穗上的和田玉坠子砸在石案上发出闷响:“若敢负我孙女...”
“祖父放心。”夜九宸突然单膝跪地,玄色衣摆铺在青砖上如展开的羽翼,“若有负婉儿,我夜九宸甘愿受千刀万剐,魂飞魄散——”
“快起来!”东方婉儿急忙去拉他,发间金步摇摇晃得叮当作响,“好端端发什么毒誓!”她指尖捏了捏他耳垂,用只有两人能听见的声音嗔道:“上一世你发的誓还不够多么?”
夜九宸抬头望着她泛红的耳尖,忽然伸手握住她指尖,在众人惊呼声中轻轻吻了吻她手背:“这一世只发相守的誓。”
陆晚凝看着女儿耳尖的薄红,终究叹了口气,从腕上褪下那支翡翠镯子套在东方婉儿手上:“明日让你父亲把陪嫁单子再添几箱...你这傻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