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起头,脸上泪痕未干,眼神却冷硬如冰,声音嘶哑,“第二种。我只要他们在里面一点一点的老去。”
张凤鸾看着对面女人眼中的决绝,嘴角终于缓缓勾起一个残忍而满意的弧度。
“OK。”张凤鸾从手边拿出另一份早已准备好的文件,推了过去,“签字授权。剩下的,交给我。我保证,这些钱,会变成勒死他们自己的,最昂贵的绞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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沪海冬天,风如针沁骨,空气粘滞而冰冷。
盛和的办公室窗户蒙着灰,光线惨淡。
易小芹将最后一份需要“副签”的债务清偿确认书递给周弋博,指尖的颤抖被她强行压下,脸上却绽放出一个近乎虚脱的、劫后余生的笑容,那笑容里刻意掺着如释重负的疲惫和一丝小心翼翼的、令人心碎的依赖。
张凤鸾的叮嘱在她脑中回响,“稳住,像以前一样,甚至可以更依赖一点。让他们以为你还在他们的剧本里。”
“周总监,隋总,”易小芹声音轻得像羽毛,带着刻意为之的沙哑,“这下总算都弄完了。”
微微喘了口气,仿佛卸下千斤重担,“长乐那边要求的材料都补齐了,银行那边,也没再提异议,真是多亏了你们。”
说着,目光投向窗外铅灰色的天空,眼神空洞了一瞬,随即染上一种对未来的憧憬,笑了笑,“等这最后一笔债清了,账上还能剩个六百多万吧?我想好了,给小宝在徐汇买个小房子,剩下的,存起来。我们娘俩总算能喘口气。”
易小芹看向两人的笑容真诚得毫无破绽,眼底却深藏着冰封的恨意,“没有你们,阿大留下的这烂摊子,我真不知道怎么办。”
隋元镜片后的目光如同毒蛇的信子,在易小芹脸上每一寸细微的纹理间游移,试图捕捉任何一丝不自然的裂缝。
然而,他只看到了一张被重压碾碎后、重获新生般脆弱而依赖的脸。
那份全然的、愚蠢的信任,似乎坚不可摧。
当易小芹描绘安稳日子,像一道精心编织的迷障,终于让他紧绷的神经松懈下来。呵呵,女人,终究是头发长。
“易总,见外了。冯大哥不在了,这都是份内事。等钱到位,债务清了,你安心规划。”语气里是恰到好处的解脱和轻松,只不过仔细听,那轻松倒像是雀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