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刚才就问你是不是不高兴,你非说不是不是,你看,憋不住了吧?”
段长安使劲吸鼻子,哗啦啦地往下流眼泪,“我、我怕、怕爸妈跟爷奶他们分心。”
“书上说,女人生娃是九死一生的事儿,万、万一妈要是因为担心我……连那一生都、都没了咋办?”
“我咋说啊!”
段长乐气得面红耳赤:“那我是死的吗?我问你我是不是死的?”
“咱俩是亲兄弟,书上还说了兄弟如手足你不知道吗?”
“可你也紧张啊。”段长安泪眼朦胧地看向弟弟,毫不犹豫地戳穿:“打进医院你都上多少回厕所了?”
“你真的尿出来了吗?”
“那、那咋了?”段长乐挺起胸膛,“这是我……我发泄紧张的方式,知道不?”
“我发泄出去了,我就健康,你憋着、你就不健康!”
“我、我这不也、发、发泄了吗。”段长安上气不接下气地哽咽道:“谢谢你,长乐,要不是你,我也不知道啥时候才敢哭。”
段长乐一听这个,腰杆子更硬了。
大多数的时候基本都是他哥让着他,做他的倾听者,可今天,俩人竟然掉个儿了。
那就证明,在这一刻他也可以做回哥哥了,叫哥做回弟弟。
“行了行了,哭出来不就好了吗?”段长乐软声软调的道:“你也别光哭,要是有啥想说的憋得慌你就说出来,我不告诉爸妈跟爷奶他们,我保证。”
“这是咱哥俩儿之间的小秘密,行不?”
段长安“哇”一嗓子就嚎起来了,猛地将段长乐死死搂住,“长乐,我心里好难受啊,你、你想啊,生一个娃那叫九死一生,那妈生咱俩的时候呢?”
“她得多难啊!”
他一边哭诉,一边情难自控地越勒越紧,把段长乐勒得都要上不来气了,可段长乐却咬着牙硬抗,不愿意服输。
他今天必须要做哥哥,做哥哥的咋能被弟弟勒疼呢?
他不疼!他是哥哥、他是个强壮的帅气的哥哥!
“你、你别难受了,”段长乐分外艰难的继续安慰:“奶跟我说过的,妈生咱俩的时候老顺利了,说……说咱俩懂事儿,知道心疼妈。”
“诶,对了,不然咱们去问周主任吧?当年也是那个周主任接生的咱俩。”
“咱去问问周主任不就知道了吗?对不?”
段长安挂着鼻涕眼泪打了个激灵:“对、对!”
“你说的对,长乐。”
“咱一会儿去问问周主任吧,顺便问问周主任该咋、咋伺候妈才好,我先把热水打了,完了咱俩就抓紧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