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裤衩子提的上么?不行都挒了光屁溜儿得了,你们妈不过来。”
段虎搬个板凳搁炕边坐下了。
段长安跟段长乐在这一点上跟他小时候一样一样的,都是早早的就知道害臊、知道羞耻了。
也是不叫季春花跟孙巧云给洗澡,只能是段虎或是段江山给洗。
不过大家伙都明白这是好事,懂得性别的区分、懂得男女大防,往后长大了也就更会懂得该尊重女性、掌握男女之间的分寸界限。
段长安默默跪身而起,提起裤衩子盖住火辣辣的屁股蛋儿,双手接过搪瓷缸。
他跟比段长乐爱害臊多了,打今年年头就主动说他可以自己洗澡了,爸跟爷爷都不用帮忙了。
因为虽然爸跟爷都是男的,但他们总喜欢拿他的小鸡子儿开玩笑,他遭不住这个,每回都觉得那脸臊得比热水还烫,等澡洗完,脑瓜子都嗡嗡的。
段长乐则觉得跟老子无所谓,反正他们都是老爷们儿,于是就那么卡着裤衩子吨吨吨地往下灌酸梅汤。
怎想这刚喝完,一抹嘴儿,忽然就愣住了。
“……我妈是不是又特地给我俩加了点儿糖?”段长乐有些出神地看向段虎。
“嚯,挺牛啊段长乐,这都能咂摸出来?”段虎龇了龇牙。
段长乐不言语,仍然直勾勾的盯着段虎看,眼圈不声不响的烧红了。
段虎看看段长乐,又瞅瞅段长安,忍不住摸裤子口袋。
段长安立马很体贴的用轻轻的童音道:“没事儿,我妈不是不过来?您往窗户那抽去,这天儿散的快她闻不着。”
“您抽吧,不抽您说不出来。”
“……”段虎嗓子眼儿有点梗住了。
他看着煤油灯颤颤巍巍的光映在段长安与自己有七八分相像的小脸儿上,却又好似透过他看见了季春花丰软的脸、绵柔的眼。
不忍想起,这话她也对他说过好多回。
于是缓缓起身,走到窗户边去,完了再跟做贼似的往外瞅两眼,把烟点上了。
他侧着身子,只用余光睨着他们,道:“其实搁咱这点儿地方根本没啥人在意这个,你老子我小的时候,你们太爷是直接卷烟叶子抽,那烟味儿都别提多呛了。”
“你们太奶管着他,他就借着带我出去玩儿时候偷跑到老哥们儿家抽,你爸我就那么闻着满屋子烟味儿……还有你们搁外头,瞅着过几个特地绕着娃抽烟的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