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接着,后头的话也随之浮现,连起来就是:飞到房梁子底下,做个小窝。
季春花不自觉地蹙紧眉,想不通这种行为的意义。
她认为真要自己也成了想飞到哪儿就飞到哪儿的鸟,咋能只是希望搁房梁子底下做个小窝呢?
在哪个房梁子底下做小窝?
季家吗?
那不得很快就被季大强跟季阳他们弄死?
... ...她应该得希望去更远的地方啊。
或者是山顶,或者是跟精卫一样飞到大海去。
反正得是远到再也瞅不见那些烂人们的地方。
朱婶子忽然举手:“我要是成了个鸟儿,我就要飞到我儿子跟我闺女家里去,天天往他们脑瓜顶拉屎!”
“往他们饭里拉屎!”
人群立时哄堂大笑。
马婶子笑得都栽歪到她身上,道:“你、你个老妖精真成损啦!”
朱婶子扯扯嘴角,不屑道:“那不然呢?谁稀罕看他们那两张讨人厌的脸?”
“他们都嫌我这老货麻烦,给我丢出家门啦,还不许我报复报复,找找平衡了?”
季春花被朱婶子几句话中断思绪,大声鼓励:“我觉得朱婶子说得很好!”
“反正是幻想,是... ...是搁自己脑瓜里想,可不就是乐意咋想就咋想?”
“就像是古代那些被贬黜的诗人,他们也有过得十分凄苦的时候,但却在诗中作出了另一番风景。”
“有些苦难是我们无法改变也无法逃避的,可咋看待这些苦难、或是如何叫自己继续过下去,却是我们可以自个儿选择的。”
朱婶子又举举手:“闺女,你说得真是这个理儿,甭看我这么骂他们... ...其实也明白,要是我非得回去跟他们一道过,指定得惹得谁都不高兴。”
“我闺女得跟我姑爷干仗,我儿子也得跟儿媳干仗,我狠不下那个心,但我也没办法一点都不恨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