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礼部侍郎,办起事来似乎有些手段,这让柳玉竹觉得,自己或许应该为前几日的轻视向他致歉。
然而在柳玉竹满脸自信的注视下,林纾却依旧摇了摇头叹了口气道,“柳兄,我们接到的命令是如何尽可能的在叛军的攻势下坚持更长的时间,而不是求胜,求功,更不能抱着反攻的侥幸心理。”
林纾的年纪不大,柳玉竹更是比他大上十余岁。
所以在听到他的话后,柳玉竹顿时一愣,他看着眼前这个年轻人,不解的问道,“那林兄的言外之意,便是我们只能做那缩头乌龟,任由那叛军围攻苏州,我们固守城池不出?”
“林兄可别忘了,那虎城,相城和惠城的三军如今可都被你手持圣令调入了苏州城,倘若我等守城不出,叛军岂不是可以不费一兵一卒轻易拿下那三座县城?”
说到这,柳玉竹有些激动的放下酒杯,使劲拍了一下桌子说道,“到那时,林兄你就不怕营中军心哗变,你可知那三城之军,他们的家人可都在那三座县城之中!”
柳玉竹努力压制着心头的怒火,死死的看着眼前这个比自己还要官大一级的年轻人,几乎吼道,“那不就等同于,我们主动将那三城拱手于人,那我等岂不是大夏的罪人!
届时我们又该怎么去面对陛下,怎么面对那三城中几十上百万的大夏子民!”
看着林纾几日功夫便召集了这么多的战力,柳玉竹本以为他是来力挽狂澜,挽救苏州于水火。
没想到到头来这人却是个缩头乌龟,没有半点血性不说,甚至要眼睁睁看着那叛军铁骑践踏那三城百姓!
前后如此之大的反差,让柳玉竹一时间无法接受。
然而听着柳玉竹的话,林纾只是沉默着,一直喝着闷酒。
一直等到柳玉竹发泄的差不多了,脑子也冷静了一些之后。
林纾这才缓缓抬眼,看着站起身的柳玉竹说道,“柳大人刚刚问我,我们要怎么面对陛下?可我林纾现在做的事,都完全是按照陛下的吩咐行事,柳大人说说,我怎么不能面对陛下了?”
柳玉竹听后顿时呆住。
林纾却依旧目光灼灼的看着他说道,“至于大夏子民,那就更加不用柳大人担忧了。”
他回头看向这府衙外,眼神似乎穿过了茫茫数百里,看到了柳州城内的景象。
当他再次看向柳玉竹的时候,林纾的神情也愈发的坚定,“柳大人久居苏州,可能对如今柳州的情况不甚了解。”
“所以柳大人并不知道,那我叛军首领李观南,对于百姓那可谓是称得上爱民如子,所以不反抗,不在那些本就守不住的小城坚守和反抗,对于城中子民来说反而才是好事!”
坚守就势必会造成海量的牺牲。
攻坚战向来都是和血腥挂钩。
哪一场攻坚战之后,那战场不是一片血流成河?
你以为攻坚战死的只是双方士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