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氏越想越急,指甲在掌心掐出月牙印,二房早已出了安哥儿这等惊才的人物,如今大房又风头正盛,三房若再拿不出个像样的,日后在温家岂不是连汤水都分不到?
捷哥儿被孙氏灼热的目光盯得如坐针毡,心里发虚的很,他佯装低头整理衣襟。
小刘氏将这一幕尽收眼底。她唇角勾起一抹若有若无的笑意,眼底尽是轻蔑。
考了这么多年科举,温家就捷哥儿连个秀才功名都捞不到,再蹉跎下去怕真是要成了老童生。
想到三房如今的光景,她暗自摇头叹息,目光扫过孙氏紧绷的侧脸,心中已有计较。
虽说三爷近来得了上面赏识,仕途顺遂,可三房唯一的儿子这般不成器,日后分了家又该如何立足?
她在心底默默盘算,但愿三房有事别来攀附二房,要拖累也是拖累大房去。
而同样想到了婚嫁之事的还有崔氏,她是怎么看着周小勇怎么满意,大房如今还剩两个待嫁的女儿。
柳姨娘所出的温以思性子软柔,说话时总爱低着眉眼,像株怯生生的木芙蓉。姚姨娘的温以萱永远冷着脸立在角落,眉梢眼角总凝着三分戾气,看人时眼风斜斜扫过去,仿佛谁都欠了她几万两银子,又或是前世结下了血海深仇。
周身萦绕着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气场,连伺候的丫鬟路过都忍不住加快脚步。
久而久之,府里上下见了她都绕道走,就连本该亲近的姊妹们也鲜少与她往来。
性子也在众人的疏离中变得愈发古怪乖张。
这姐妹俩一个绵软过了头,一个太惹眼,脾性上的缺憾都难讨喜。
每当崔氏想到这二人的婚嫁,便忍不住抚额叹息。
想起温以如嫁去文家后那些糟心事,崔氏的心思彻底变了。
往昔一门心思盼着女儿嫁入高门,日后能挺直腰杆,不再被人轻看。
如今温家根基渐稳,何须再仰人鼻息?
崔氏反倒清醒了——若再像从前那般,将女儿往富贵窝里送,万一遇人不淑,后半辈子吃苦,她这个母亲的岂不是更揪心。
光是温以如的烂摊子就够她焦头烂额,往后女儿的婚事,再不敢只图门第风光。
崔氏心里透亮,周小勇虽出身寒门,却勤勉上进。家中仅有个年迈祖父,等老人百年之后,无亲无故的他自然要倚重温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