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远摸了一毛钱塞进小男孩的手里。
“今天人多吗？”
“也多，也不多。”
“今儿老大来了，你要有新鲜货，能让老大看上眼，少不了你的。”
小男孩说话很老套。
他对陈远挤眉弄眼。
陈远虽然不喜欢小男孩儿的油腻，但也知道这小男孩儿也是家里面生活窘迫，被迫来这儿当放哨的。
陈远闷哼了一声，顺着铁轨走进小树林，再往后就是一片儿平房，县城虽然说不上寸土寸金，但能找到这一片平房确实不易。
这黑市的老大估计有来头。
陈远进了黑市，依然用蓝色口罩遮面。
他只露出两只眼睛在外面四处打探着，个个来卖货的商家。
这片黑市比其他两处丰盛的多。
摆的货也都是更稀缺的东西。
陈远找了一处角落，蹲下来。
他在跟前摆了一块白布，将筐子放在白布上，其他的什么都没摆。
他左手边儿是一个卖猪肉的。
右手边是卖红枣苹果的。
这两人货量都很大。
价格也不低，比供销社要贵。
好处就是不需要票。
看陈远只蹲在摊位前，也不招揽，也不说话。
两人好奇。
“兄弟，你这是卖啥的？”
一旁那卖猪肉的大哥冲着陈远眨眼睛。
“卖一种感觉。”
陈远这话云里雾里，让能卖猪肉的大哥更是不解。
他看着陈远摊位上光秃秃。
“兄弟进场不便宜呀，一毛钱呐！这一毛钱搁家里能买不少东西吧？我这猪肉才卖七毛一斤。”
陈远笑笑不说话。
旁边那卖红枣和苹果的也稀奇道：“不差钱的主儿。”
陈远在等。
县城里来买货的就算有钱，也只会买一些生活日用品给家里改善生活。
没哪个冤大头会花重金投资一块劳力士手表。
他等的是黑市的老大。
这片黑市幕后的老板。
果然。
过了不到一个小时，就有一个穿着绿色的确良外套的男人走过来。
这男人瘦高，一脸精明像，像猴一样，眼角还有一处刀疤，弯下腰半蹲着。
“哥们儿卖啥的。”
“卖一种别人没有的东西。”
瘦猴呲着牙笑了笑对陈远勾了勾手指。
“别人没有的？真有意思，哥们儿有兴趣过去一趟吗。”
陈远起身，将白布裹了，扔进筐里。
背上筐，就跟在瘦猴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