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醒月琢磨不透圣意,只是在心里猜测,圣德太上皇是否是“一样的人”。
圣德太上皇也在猜,黄醒月能把夏儿的经历写得这般接近,是否也有了超乎寻常的经历?
然而两人互相试探下来,都觉得对方平平无奇,不可能是同道中人。
黄醒月道出写这本书的初衷,“微臣见坊间有太多乱七八糟关于凤女的话本子,影射了海晏长公主。微臣这才想着写一版百姓喜闻乐见的故事……”
只有当他的故事足够好看,才能让别的话本子消弭殆尽。
圣德太上皇道,“写得好。”
黄醒月:“???”
不是降罪?
“但是,”圣德太上皇来了个转折,“你写得还远远不够。你可以再出一册,详述此女于国朝之勋业。格局当如天地阔,眼光须似日月长。不要太局限在那些儿女情长、家长里短的琐事上,不妨写写她的前世今生,如何?”
“微臣遵旨。”黄醒月领命而去,奋笔疾书。
期间圣德太上皇频繁指导,得以先阅先审。能写的写,不能写的都删了。
这也算得上一本颇具含金量的正经野史了。
其书屡经刊刻,终传至梁国境内。
梁国帝后不得不感叹一句,“呵!这个黄醒月!简直是个人才!”
梁国百姓争相传阅,如饮醇醪。市井之间,酒肆谱新调,茶坊改旧词,皆演此故事。
与此同时,北翼迁都铁马城也尘埃落定。
这日,梁都洛城最负盛名的清音酒楼前,缓缓停下几辆青帷马车。
车帘微掀,现出几位锦衣公子与贵女的身影。
几人皆着素衣,并无金玉之饰,然行止自有一派清贵之气。
小二引至二楼雅间“清音听水轩”,但见临窗设湘妃竹榻,铺着云纹锦茵。案上已备好龙井,茶烟袅袅成鹤形。
为首的公子道,“拣时新的鲈鱼脍来,再烫一壶梨花白。猪头九,其余的菜你自己点。”
这人正是微服出访的岑鸢,带着时安夏出来尝鲜,顺便给文暄帝饯行。
三年期满,文暄帝要回国了。
文暄帝点完菜,待小二出了门,才现出不满之色,“卖炭翁你到底是专门带我皇姐来吃好吃的,还是来给我们饯行?”
“那当然是带夫人吃好吃的比较要紧,替你饯行什么时候不可以饯?”岑鸢笑。
文暄帝目瞪口呆。
魏娉婷已长成个大姑娘,更加夺目了几分,“猪头九,你又不是今天才认识你的卖炭翁,为什么总递话给他虐你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