嗒嗒的脚步声引起了里面看守人的注意,转身看是相柳大人,忙点头行礼后退了出去,中途碰见小炎灷他们也没有阻拦。
相柳是在最后一处看见丰隆的,一个狱卒正拿着一条暗黑色的皮鞭抽打着丰隆,没有惨叫,只时不时传来闷哼声。对面,神农馨月正瑟缩在阴暗的角落,双手捂着耳朵,低垂着脑袋,不敢抬头看丰隆一眼,丰隆没有惨叫,倒是每打一鞭,馨月就惨叫一声,不知道的,还以为打的是她呢。
“好了,你下去吧。”
“相柳大人,我喂完药就下去,帝姬说了,不能打死,打一次,吃一颗吊着他的命。”
狱卒粗鲁地捏开丰隆的嘴巴,把药塞了进去。这才退了下去。
相柳没有出声,他突然就没了要讨说法的打算,不是说原谅他们了,而是觉得,已经没必要了。生不如死,不过如此。
“丰隆,馨月,我的丰隆啊,你怎么成这样了…”
夫妻两人见到丰隆的惨状,血肉模糊,除了脸,身上没有一块好肉。他们控制不住地哀嚎出声,熟悉的声音惊醒了昏昏沉沉的赤水丰隆和瑟瑟发抖的馨月。
“娘,娘,你是来救我的吗?啊……相柳,不要杀我,不要杀我,我没有杀王姬,不是我要杀她的!我没有杀小夭王姬…”
馨月原本略带期望的眼神,在抬头间看到相柳时,又疯了一般缩得更入了,若能嵌入墙中,她巴不得马上进去。
赤水夫人心疼地把馨月抱进怀里,不停地安抚着全身颤抖不止的馨月,她的女儿一向高傲,这里的苦,怎么忍受得了。
“丰隆!我的儿呀!为父对不起你!”
“父…亲,不哭,这是我…应该要受的,孩儿做错了事,就应该受罚。”
“儿子,别担心,我去求帝姬陛下,让她饶你们一命,当初是黑帝说要训练水兵的,也是他要攻打皓翎的,怎么到头来,只有你们受罪,凭什么啊!就算你不派兵攻打皓翎,他就不打了吗?”
确实不打算打了,早在之前,玱玹已经说过,尽量安排早前五王七王的余党,那些看似忠心其实黑地里搞小动作的人去冲锋陷阵,然后想办法,以最小的伤亡让帝姬统一大荒。玱玹向他保证,会尽量求帝姬保他们兄妹一命。
可他不甘心,他努力了那么久,到头来却是一场空,就因为玱玹对帝姬的愧疚,就要把他们兄妹的命摆到帝姬面前,她说生他们才能活,她说死,他就将必须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