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拍案而起!
他想对着梁友那张看似平静的脸怒吼。
金鼎那些人渣,背后是谁?
没有洪家撑腰,他们敢?
没有某些人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他们敢这样做?
但他……不能!
他谢伟!
能坐到今天这个位置!
靠的……
不仅仅是一腔热血!
他靠的……
是无数次在刀尖上跳舞、在钢丝绳上行走磨砺出来的……政治智慧。
是……独狼般的……生存本能!
他是秀水省官场的一匹孤狼。
没有派系!
没有靠山!
他能从横太那场惊天风暴中全身而退,甚至踩着废墟登上厅长宝座,靠的就是……这份“独”!
这份让各方势力都感到“无害”、甚至“可以利用”的……绝对中立。
他是各方妥协的产物。
是权力天平上那个……微妙的平衡点!
“谢厅长……”
梁友放下茶杯,声音透过袅袅茶烟传来,带着一种洞悉一切的、近乎悲悯的穿透力。
“我知道……你难。”
他微微停顿。
“但在其位……谋其政,有些事,不是想躲,就能躲得掉的。”
梁友端坐主位,指间那支未点燃的香烟在光洁的桌面上极其缓慢地敲击着,发出微不可闻的“笃、笃”声,如同某种无声的倒计时。
袅袅茶烟模糊了他镜片后的眼神,那深邃的眼底,是洞悉一切的平静,也是……等待猎物踏入陷阱的…… 绝对耐心!
谢伟沉默着。
压抑!
紧绷!
一触即发!
就在这令人窒息的临界点上。
“咳……”
一声轻微的、带着刻意为之的干咳声。
是君凌。
他坐在谢伟对面的沙发上,身形依旧笔直,但脸上带着长途奔波后的疲惫,那双深邃如寒潭的眼睛。
锐利地扫过梁友,最终……牢牢钉在谢伟那张紧绷如铁的脸上!
“谢厅,”
君凌的声音响起,不高,却带着一种斩断钢铁般的穿透力。
“Y市的情况……您应该也清楚。”
他微微停顿,目光如同实质的探针,刺向谢伟眼底那片翻涌的惊涛骇浪,
“黑恶势力……十分猖狂!”
“金鼎拆迁公司的人,光天化日之下。”
“砸门!威胁!强拆!”
“无法无天!”
“而当地的市局……”
君凌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控诉力量。
“在市政府某些人的影响下。”
“不作为,慢作为,甚至……包庇纵容!”
谢伟猛地抬起眼,深深地盯在君凌那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