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像是睡着了一般,趴伏的身子在铁丝网的外延正好被那里的球场灯光照出了一半的身影。
这就像个醉酒的流浪汉。
可她从7楼看去确实看不清楚。
应该喝醉酒了!
叶卡捷琳娜瞪着眼睛眨了眨,五寒村是不应该有流浪汉的,这里的旅游景区不允许。
这要么就是个喝醉酒的人,要么就是个被抢劫的倒霉蛋。
叶卡捷琳娜不准备管这个,在她的国家这种事情太平常了,酒鬼遍地,粗犷的男人们遭遇抢劫也并非是什么新鲜事。
最多就报个警。
从床单上拿起电话,她拨通了本地的警务号码。
当电话中的忙音响了几声,她又随手拿起白天购买的望远镜,朝着球场的方向看了过去。
昏睡在铁丝网边的男人被灯光照着,叶卡捷琳娜用上望远镜,总算能从7楼看清楚那张脸。
嘟~嘟嘟!
“我们是五寒村的警务处,有什么事情吗?”
电话里一个年轻礼貌的巡警声音传来。
“哦,不好意思,我打错了!”叶卡捷琳娜十分歉意地挂断了电话。
她的望远镜看清了男人的脸,那个傲慢的夏国人?!
省宫棒球场的边角。
赵休的躯体早已在贺家小楼那一次就脱离了人类的范畴。当初他的影子吞噬本体的那一刻起,这副行走于人世的皮囊就只是黑暗凝聚的躯壳。
他看似完整的人形外表下,骨骼、肌肉与内脏都已被纯粹的阴影所取代,每一寸血肉都化作了涌动的黑暗物质。
而影子也从来都是无往不利,没想到这一次却是被另一团阴影给主动入侵了。
当山毛榉下的那个婴儿睁眼的瞬间,覆盖整片大地的阴影突然活了过来。
那些如墨汁般浓稠的黑暗仿佛拥有自主意识,顺着赵休的躯体疯狂涌入。
此刻的他能清晰地感觉到,这些外来的阴影正在与自己的躯体进行着某种深层次的融合。
最初的惊惶过后,一种奇妙的熟悉感逐渐浮现。
这团入侵的阴影与他体内的黑暗产生共鸣,就像离散多年的肢体终于回归本体。
每一丝阴影的流动都带着血脉相连的默契,仿佛它们本就同源而生,只是经历了漫长的分离后,在此刻重新合二为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