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年初之时,他将了三十来个兄弟在巨野县野店里要做一宗发利市的买卖。没想却遇见了高杰押着的天平军,楚彦威引了骑军过来作饵,弄巧成拙,杀了一场。楚彦威将了几个要死不活的喽啰撞到了他店里,彦威他当然识得的,当时便救了驰回了荷泽。待楚彦威能下地走几步了,王仙芝早不在羊角山了。楚彦威不知王仙芝一众人的生死,怨他当时见死不救,一能下地便走了。
上月中旬,王仙芝突然钻出来打破了雷泽县,没几天楚彦威便到寨来唤他,要他过县中吃酒。曹师雄知道王仙芝的仁义,不是个计较事的,可自己没脸,拖着没去。可可的李重霸的儿子撞在他手里,这不是个天大的见面礼!天不明便赶到了雷泽县,一干兄弟都好不亲热,偏他尚二鲜衣华服,鼻孔朝天,出言不逊,他心中怎的不恼?
曹师雄话嚷完了,尚君让脸上倒显出些笑来:“那她没说为什不来?”曹师雄道:“她本意是不来的,听了我的劝到来了!”尚君让道:“何在?”曹师雄朝他身后一指:“兀那身后站着不是?”众人都看了过去,尚君让知道没有,却也不由地脊背生凉,颤了下,恼羞成怒,脸若冰霜,拔刀而起,怒呵道:“姓曹的!”
“哎,我的好兄弟!”
曹师雄挺身站起,脸带假笑,丝毫不惧。尚君让嘴角抽搐了一下,转而环视众人道:“是,不错!明白说与你们知道,徐应娘那贱人便是我杀的,她爷、她娘、她那个鸟汉子也是我杀的,这他娘的值得什!”徐唐莒、楚彦威等人虽然一早猜知是他做下的,可毕竟是猜测,现在见他如此气焰都不由地蹙了眉,这不仅犯仁也犯义,兔子不食窝边草,恶汉也行十里好。不是不共戴天之仇,哪得残害乡党!尚君长自觉没脸,低头不敢视人。尚君让脸上的笑却愈发光灿,刀指着曹师雄踱过去道:“我乃无挡鬼,敢挡我的都得死!雷泽县令,我亲手所斩!大唐皇帝,也迟早丧在此刀之下!小小徐应娘,他娘的值得什!”刀架到了曹师雄脖子上。
楚彦威起了身,王仙芝不动声色。曹师雄冷笑道:“你便杀她祖宗十八代又与我何干?只不推在我身上便罢了!”尚君让嚷道:“谁他娘推你了?”一下他倒明白了,怪不得这厮扎刺他,多是受了牵扯。曹师雄抢一步,指着鼻尖骂道:“值娘贼!你吃我的酒,吃我的肉,将我的刀杀人便跑,还说没推赖我!”尚君让没理,却又不肯低伏,冷哼一声转了身,攥着刀就案端起酒碗便仰。